保險起見，阿方給溫家送了點迷煙，這才放心帶著顧益言來到後山。
白天胖妮見到的那兩個人，這會兒被塞住嘴，捆的嚴嚴實實，扔在地上。
看到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顧益言，兩人瞪著眼睛，嗚嗚嗚的叫。
顧益言找了塊石頭坐下，沒搭理他們，又等了半刻鐘，阿圓才帶著人出現。
“小的鄭石開，見過大公子。”鄭石開雙手作揖，深深一拜。
入秋的後山，寒意森森。
顧益言仔細攏了攏自己的外衣，做好保暖，好似沒注意到眼前出現的人。
鄭石開保持彎腰的動作良久，直到腰和胳膊開始發酸，才聽到顧益言淡淡的聲音。
“本公子不怎麼管事，消息也不甚靈通，咳咳。”
“竟不知鄭主事何時換了主子，到了魏氏手底下做事。咳咳。”
聲音入耳，鄭石開臉上露出驚懼的神情，他猛然抬頭，看了眼悠然坐在石頭上的顧益言。
隨即立刻跪在地上，口中辯駁“公子誤會了，小的領的是顧家的月錢，一直忠於顧家，為顧家辦事。”
“絕無背叛之心。請大公子明查。”
顧益言抬眸，眼神淡漠，起身走進了兩步。
“將你最近接到的任務說來聽聽吧。”
顧益言居高臨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緊接著道“你能當上主事，自然有幾分本事。”
“我想聽什麼，你心裡清楚，咳咳，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也不喜歡牽連無辜的人。”
“還請鄭主事，咳咳，彆逼我才好啊。”
他的尾音帶出了輕輕地歎息聲，在寂靜的後山，顯得更加冷清，冷情。
鄭石開定定地盯著眼前的鞋麵，心裡不受控製的產生了一絲壓迫。
他自然知道大公子想聽什麼，他當上管事好幾年，顧家的事，他已然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大公子口中的魏氏，是現今顧家的當家夫人，亦是繼室。
膝下育有二公子和三姑娘。
而二公子，隻比大公子小了將將一歲，其中隱情，底下的人多少能猜到一二。
大公子跟如今的顧家夫人，私底下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若非前些年老太爺還在，加之大公子的母家庇護，大公子怕是早就活不到現在了。
大公子方才的意思，分明是讓他站隊，可是如今的顧家……
顧益言頗為耐心的等著對方的答案，他走到山邊，隻遠遠朝著山下看去。
整個溫家村陷入沉睡，隻偶爾聽到兩聲狗吠，周邊山水環繞，真是一塊風景宜人的好住所。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也難怪溫家能活的如此安逸。
身後的阿方跟阿圓眼神交接，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這人不識抬舉，要不給他點教訓。
阿圓對他翻了個白眼，魯莽至極！
“大公子，小的，小的隻是個一個小小的主事，向來按規矩辦事，小的……”鄭石開戰戰兢兢的開口。
隻是話未完，顧益言開口了。
他眺望著遠方，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陰沉
“聽聞鄭主事的兒子已經十歲了，讀書頗有天賦，咳咳，學堂的夫子時常誇讚。”
顧益言輕聲笑了，隻是這聲笑，卻讓鄭石開的後背連著頭皮之處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
四肢百骸無端滲出一股寒氣。
“想必再過兩年，也能下場試試科舉了。說不定，咳咳，還能給鄭主事考個頭名回來。”
“屆時，也是一段佳話。鄭主事也算熬出頭了。咳咳。”
鄭石開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壓力，他麵朝顧益言的方向，連連磕頭“大公子手下留情。”
“我兒子還小，他什麼都不知道，整日隻知道讀書，還請大公子放過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