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月,東海邊都是陰雨綿綿,時而伴著陣陣狂風,肆虐在東山各處。
這一日,天氣稍有好轉,地上雖還是泥濘不堪,不過好歹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紀紹安準備好了要出售的丹藥,放在乾坤袋中,在朝陽的注視下,快速朝著望海城方向而去。
隨著修為的增長,來去之間所耗費的時間越來越短。
不過在進城的瞬間,似乎感覺這城裡人少了許多。
想到或許是由於長時間陰雨的原因,也沒有去細想。
待進到齊莫間時,齊莫老爺子很快就迎了出來。
雖然這小子,目前不過煉氣七層,但修煉不過大半年,比起自己可是厲害多了。
齊莫間是齊老爺子給這間雜貨鋪取的名字。三個字潦草的粘在門上方的木製牌匾上,字跡之間滿是歲月的痕跡。
“紀小友裡麵快請!”齊莫依然一副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抬手作著請的姿勢。
紀紹安幾乎每一個月來一趟,跟老爺子早就熟了起來,這時也沒拘謹。上去就攬著齊莫衣袖,隨著他進入到內堂。
“老爺子,最近生意如何?”
“唉,雨下了兩月,這最近啊,來兌換丹藥的修士也是越來越少了…”齊莫有些擔憂的說道。
“嗯…我近水宗財源單一,除了每個月交易一次丹藥,也就隻有每個月兩次的後山曆練了…”紀紹安也略顯憂愁的接過話說道。
“小友若有心,可去水州城一趟?”齊莫問道。
“水州城太遠,東平城距離我宗門不過兩百裡,倒是可以去看一看…”紀紹安思考著回答。
“可東平城雖近,終究也隻是望海城這等小城,丹藥要價恐怕提不起來…”
紀紹安聽完這話,又是一陣思考後,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隻聽他說道:“既然這樣,我便去一趟水州城看看情況。順便做一些市場工作回來!”
說完,他就要起身離開,齊莫連忙拉住了他。
“紀小友,此事或可緩一緩。最近有傳言,這望海山中有大凶…”
“沒事的老爺子。我跑的可快了,築基初期都不一定能追上我!”
紀紹安大咧咧走出齊莫間,還不待齊莫繼續勸說,就施展起了元靈幻身,往望海城南門方向掠去…
齊莫眼看沒有攔住那小子。歎了口氣,緩緩回到了店鋪裡邊。
紀紹安一路風塵,從望海城南門出來之後,就直接一頭紮進了望海山無邊的叢林中。
憑借著熟練的身法技巧,他像一個輕功造詣頗深的武者般,在樹枝上、峭壁上、藤蔓中…不停的穿梭。
午時左右,感覺稍稍有些乏力了,才緩緩停了下來,坐在一塊石頭上麵喝了幾口水,運轉起了兩儀吞靈術,快速恢複著靈力。
清風拂著樹梢,上麵的水珠像雨滴一般,紛紛滴落在林間枯葉當中,不停的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不過,不久之後,紀紹安便在這些雜亂的聲音中察覺到一點異樣…
他閉著雙眼,在感受到這一縷異常後,緊緊皺起了眉頭。
猛然,他睜開眼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邊。“既然來了,何必藏著?”
話音方落,右邊十數丈外,一棵巨大的樹木背後,踏出一個人影。
此人身著一套血色道袍,消瘦的臉頰上還有一道可怖的刀印。
來人站出來之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嘿嘿,沒想到你這小娃靈覺倒是不差。”
“你是誰?”
紀紹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此人,見此人說話時,一張血色嘴巴,牙齒上還沾著什麼東西,異常惡心。
“我是誰?哈哈,我也忘了我是誰···我隻有喝足夠多的血,才能記起來我是誰···小娃娃,你做件好事,讓我想想我是誰。好嗎?”
那人扭曲著臉頰,看起來有著對鮮血極度的渴望。
“哼!我可是近水宗的弟子!你要是敢傷我,你一定會完蛋的!”
紀紹安莫名有些緊張,直接搬出後台來,希望能夠將對方嚇退。
“近水宗?嗯···沒聽過啊···小娃娃,你的血一定很精純吧,讓大叔我嘗一口?”
血袍男子齜牙的同時,嘴角留下了一縷摻和著血水的唾液,絲線一般牽在了胸前的道袍上。
紀紹安眼看對方正緩步向自己靠近,來不及多想,噌的一聲站起,靈力鼓動,作勢要跑。
血袍男子見到這麼一個標致的小娃娃,怎麼可能讓他跑掉,迅速追了上去。
紀紹安眼看著對方追來,但速度上一時有些難以為繼,明顯是不如自己的。
正在心裡一陣放鬆的時候,前麵一道爪影就迸射了過來。
眼見要被抓到,紀紹安強扭身軀,從一截斷掉的樹乾下方鑽了過去。
那血色爪影一把抓在了三人合抱粗細的枯樹上,“嘎吱”一聲,枯樹險些被抓斷。
紀紹安來不及多想,一邊繼續逃跑,一邊尋找著前麵出手之人的身影。
但煉氣期的修行根本還沒有涉及到靈魂,更談不上什麼神識。除了眼睛和耳朵,就隻能憑借著自身對靈力的波動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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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都沒有找到出手之人,他調轉了一個方向,向著東南方飛速遁去。
很快,又一道人影出現在前麵。隻見這人手裡攥著一把兩尺左右的精鋼劍,明顯是凡間高階武者所使用的兵器。
身上穿著的血色道袍,讓紀紹安一眼就能明白,此人跟後麵那人是一夥的。
紀紹安眼見有人堵住去路,正想著調轉方向往西南方向去,卻不想又出現一人···
轉眼,三道人影分彆圍在了紀紹安周身十丈範圍。眼見逃走無望,紀紹安凝聚靈力,做好了搏鬥的準備。
三人圍著他,不停用言語嘲諷著。
在一絲絲淡淡的鮮血散發出的腥味中,紀紹安發現不遠處一道凹穀中,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男女老幼皆有。
而通過短暫的觀察之後,他發現,這些人都像是被放乾了鮮血一般,不僅身體毫無血色,而且骨肉乾涸,似是風乾的一般。
看到這裡,頓感內心不自覺就開始了翻騰,一陣反胃。
周圍三人從言語嘲諷到靜靜看著他強忍著反胃的神情,之後又是一陣瘋狂大笑。
“小家夥,你跑不了的。不如就當是做些好事了,滿足滿足我們的口腹之欲吧。啊?哈哈哈···”
擋在東南方拿著劍的那人率先說道。
“對啊,彆浪費力氣了,反正都是死,舒舒服服的死,總比累個半死再死要強不是嗎?哈哈哈···”西南方那人也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