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坤城內城半山腰。
“師父,就是這些。我懷疑那女子便是殺人凶手,但…”
“好了,你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切莫意氣用事,你就是不聽。好在那女子沒有對你下手,不然你又得吃一大虧。”杜仲無奈的教訓著紀紹安。
“哈哈哈,杜道友也沒必要太過苛責小娃娃,畢竟少不更事的年紀,有些好奇心也是很正常的嘛。”吳彙橋在一旁笑著寬慰起來。
紀紹安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這回確實領教了,特彆是最後那枚鮮紅色的殺陣陣旗從牆角飛起落在那女子手中時,一股濃烈的後怕打濕了他身後的衣衫,直到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夜裡,那吳彙橋再次留下了兩師徒,特彆是紀紹安,一整晚都在與之探討著煉丹心得。
紀紹安沒有什麼經驗,隻是憑借著過人的記憶和理解能力,將那套仙界紀家留下來的《萬丹闡卷》中一些內容複述給對方,又將對方所講的那些實踐理論一一記下,兩人就像多年老友一般,彼此親切交談,毫無障礙。
一夜之後,清晨的山下大地遍布著寒霜,山腰處往上已經堆積起一層淺淺的積雪。
從大堂中出來,紀紹安頂著凜冽的寒風,站在台階下方,同杜仲兩人一起拱手致禮。
“前輩請留步,晚輩師徒就此離去,日後若有機會,再來叨擾前輩。”杜仲笑著率先開口。
“嘿嘿,小子以後有空一定來找前輩探討丹道秘訣…”
“哈哈哈,能遇到兩位,老夫甚是開心,與紀小子相談甚歡,往後,老夫沒有要事一般不會離開這玉坤城,小友隨時可以來找老夫。”
杜仲稍稍有些尷尬,卻沒有表現出來。這位吳前輩隻邀請紀紹安隨時過來,可沒有明言包括自己…
在一陣寒暄當中,師徒兩人從容離去,直到走出很遠,吳彙橋才輕聲說道:“徒兒,此子日後必不簡單,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跟他多接觸接觸,打好關係…為師要閉關一段時間,若有求取丹藥之人,你幫我應付一下。”
“是…”
……
山下內城,一間普通的客棧中。
杜仲師徒兩人正圍坐在一張木製茶幾邊煮茶。
“師父,內城封鎖都快一個月了,怎麼還不開啊。”紀紹安有些興致缺缺。
“唉…為師也不知,應該是那女子並未被找到吧。”
“她這躲藏功夫真夠厲害的,搜索隊伍來我們這客棧都三次了,她怎麼躲過彆人搜索的呢?”
“哈哈,徒兒,江湖之大,改頭換麵和隱匿氣息、甚至更改氣息的功法也不是沒有,那女子可能便掌握一些這樣的功法秘術,方能躲過追查吧…”
“哦…師父你會這樣的功法秘術嗎?”
“此等功法,大多都是一些大宗門收納私藏,我與你宗主師叔當年不過一階散修,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機緣…”
“聽起來還不錯。改頭換麵…不會要換一個腦袋吧?”
“想什麼呢,不過是一種類比罷了,除非修煉到仙人,頭掉了,都是重大的劫難,輕則重傷,重則殞命。哪怕出竅期前輩以上,靈魂可以出竅,但沒有合適載體,魂力也會緩慢流失。…為師這等金丹期修士,若是本體受損,固然可以金丹逃遁保得一命,日後也會修為大損,進階無望。若是短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能夠容納金丹的身體,也是非常容易魂飛魄散的…”
“噢…我知道了。那以後對上敵人,先拿了他的頭再說!”紀紹安咬著牙齒,捏著拳頭。
“哈哈,你莫要忘了,凡人命格在心臟,修士命格在丹田,直到分神期以後,命格也會轉移至識海…”
“那仙人呢?”紀紹安不解的問道。
“仙人…仙人之能為師也不清楚,可能周身上下都可以是他們的保命之所吧。”杜仲說著,透過舷窗望向外麵的天空。
“管他呢,以後我成了仙人,就知道仙人的要害在哪裡了。”紀紹安說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杜仲偏過頭,看向仿佛沒有一絲煩惱的紀紹安,也不由微微一笑。年輕真好。
“師父,我感覺我要突破了…”
“真的?你修為進階太快,也不是什麼好事。築基大圓滿後,要注意反複夯實基礎,壓製突破,這樣,靈力會渾厚不少,對敵之時也能更有把握!”
“好,那師父我先去修煉了,小境界突破應該會很快,你等我幾天噢!”紀紹安說完,一骨碌爬了起來,又伸手喝掉杯中茶水,便行了一禮後轉身進了房間。
直到他再次從房裡出來,杜仲都仿佛沒有移動過腳步一般,坐在門外的客廳中靜靜飲茶。
又過了大半月,內城大陣在一陣輕微嗡鳴聲中,被緩緩撤下。關閉了近兩月的玉坤城內城,終於迎來了自由的氣息。
師徒倆便在當日退了房,順著人潮往外城而去。
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絡繹不絕。通往外城的幾個城門口,哪怕是一些分神期修士都乖乖的排著隊等待著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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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人走入城門洞時,依然有一隊巡邏修士拿著一麵鏡子,對著兩人照了一下。確認無誤後,才讓其離開。
“這女人有些本事,居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找出來…我要不要…哎算了,就算我抖出去,人家也不一定找得到。反而要耽誤自己的事情…”
紀紹安一邊想著,一邊隨著杜仲走出內城。當來到當初寄養馬匹的地方,卻不想那客棧裡已經沒有了哪怕一匹馬。
“修士老爺,哎呀,真是對不住!老朽本是不答應的,奈何那幾人也是修士,我…我一介凡人,哪敢跟他們叫板啊…這馬沒有給兩位修士老爺留下,還望老爺不要見怪…”
掌櫃不停的作著輯賠禮道歉。杜仲兩人一時走不了,又不想在此多逗留,一時抉擇不下。
那掌櫃以為這兩人不聲不響,是在生著悶氣,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行了,我們自己走便是。”杜仲說著,轉身離開了這家客棧。直到好一會兒後,掌櫃見兩人沒有回頭,才抬手輕輕擦著汗水,緩緩走了進去。
兩人一路向著外城城門走去,這剛打開內城大陣,往外走的修士眾多。不乏一些滯留之人、進貨之人、有急事的人等等。傳送陣處也肯定異常擁擠。
“真是倒黴催的,原本我們現在應該都能回到宗門了。卻不想還要在這裡壓馬路…唉,還不讓飛!”紀紹安一路憤憤不平抱怨著。
杜仲雖然也有些不喜,但聽著身邊傳來的嘀嘀咕咕,還是不由一陣嗤笑。
走出兩條街,大約快一裡路左右,才見有賣馬匹的地方。兩人換上快馬,一路出城門時,已經即將日薄西山。
出了城門,見杜仲並未賣掉馬匹,紀紹安不解的問道:“師父,那個…我們不會要騎著馬回去吧?”
杜仲看了眼他,緩緩說道:“出門還有一裡路,到一裡外的望亭處,再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