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銅甲衛所。
一群皮膚黝黑,肌肉線條分明的青年和尚,正在導師的監督指導下,刻苦訓練。
玄淨的身影,赫然也在其中。
銅甲衛乃是普濟寺橫練功夫的,隻要堅持打熬體魄,成長後通過考驗,便可進入下一階段的銀甲衛中。
整個普濟寺除了修煉佛法的弟子以外,就數這橫練功夫,最受弟子們追捧了。
若是堅持不懈的修煉下去,最終甚至可以進入到金剛衛之中。
金剛衛是整個普濟寺的護寺主力,同時也是一些對於參悟佛法、領悟佛性等,沒有興趣或者進境緩慢的弟子們,可以選擇的另一條出路。
普濟寺藏經閣中,還塵封著幾本秘籍。正是給這些重點以打熬體魄,成長起來的佛家弟子們準備的。
因此在整個佛門之中,也出現了幾種不同類型的修行者。
他們分彆是禪師、法師、咒師以及金剛羅漢。
玄淨所在的銅甲衛,便是金剛羅漢的最初修行之所。
“用點力!沒吃飯呢?”
輔導訓練的導師,在這群弟子之間來回走動,不時就會出言訓斥一番。
“剛勁不足,重新來過…”
伴隨著個彆弟子的痛苦呻吟,導師的聲音就仿佛地獄的魔鬼,不停逼迫著這群青年弟子們用力,再用力…
隨著一上午的鍛煉時間過去,整個銅甲衛所中幾十名弟子,幾乎都已經脫力。
不過隨著飯菜的香味襲來,這群生機盎然的弟子們,又紛紛充滿了乾勁。
“你聽說了沒?”
飯後難得的休息時間,大家各自率性的坐在銅甲衛所各處,互相討論聊天起來。
“什麼?”
另一名弟子,詫異的看向剛剛說話那人,因為從這語氣中,仿佛有什麼大秘密呼之欲出。
“宗門招收玄字輩弟子,已經快四十年了,這不,又打算招收下一輩弟子了嘛。”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大驚小怪的。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嘛。”
這人不以為意的重新換了個坐姿。
“不一樣!這次聽說寺裡要派些弟子,出去傳揚佛法。”
“真的?派誰去?”
這位弟子頓時有了些興趣。
“當然是派那些在寺裡無所事事的人。”
說話那男子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難道還能派我們出去不成?又不是去降妖除魔。”
他補充道。
其他人一聽這話,也覺得有理,一時間沒人再說話。
“不對呀…”
半晌後,玄淨率先開口了。
“雖說外麵還算太平,但也不是沒有妖物鬼物的,那些弟子能行嗎?”
這話剛出口,就見另外有好幾人看了過來。
玄淨不明所以,疑惑的轉了轉腦袋,看向大家。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
周圍弟子聽他這麼問,仿佛真的不知道內情,一時間散去了好幾人。
“玄寧師兄,他們…”
玄淨看著剩下的最後一人,有些無語的詢問道。
玄寧左右張望了一眼,這才湊上前來,在玄淨耳邊輕聲說道:
“你當真不知道?”
“玄寧師兄,什麼事兒,我當真不知呀!”
眼見他一片赤誠模樣,絲毫不像撒謊,玄寧這才提醒道:
“寺中僧眾數十萬,我們這等低階弟子占了一大半。…寺裡可不想養閒人。”
“這…”
玄淨驚訝的眼睛瞪的溜圓,以一種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麵前玄寧。
“那豈不是說,這些弟子派遣出門,等於讓他們自生自···”
“噓…”
玄寧一把打斷他。
“這種事,知道就行了,可不興說。”
玄寧說完後,徑直站起身來,離開了此處。
臨走時,還頗有深意的回頭看了玄淨一眼。
“果真如此?”
玄淨原本平靜的心緒,頓時波濤洶湧。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看似平和的普濟寺中,居然還有如此陰暗的一麵。
“這樣說來,玄啟豈不是也在這批弟子裡麵?”
想到這,玄淨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慌忙張望了一番,發現大家都在為下午的訓練做著準備,也隻好暫時將此事擱下,跟著熱身準備起來。
夜裡,役使樓。
“師叔,我覺得玄啟在寺裡待了這麼久,每日間除了誦經以外,便無所事事,確實應該給他安排點事來做了…”
善嚴帶著些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你之前不是最反對這事嗎,…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麼風聲?”
善嚴看向他的眸中透著精光,仿佛一切謊言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一般。
玄淨強撐著笑意回答道:
“師叔您說的哪裡話,我弟弟受您庇護兩年多,是時候讓他成長一些了…”
“你沒說實話。”
善嚴哪裡看不出,玄淨不過是找了個借口而已。
玄淨眼見麵前師叔不好糊弄,於是在做好心理準備之後,便打算將白天聽來的消息,與他說一說。
卻不想善嚴突然抬起手來,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