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殿,位於普濟寺中部偏西,在一片遼闊的山頂平原上。
山不是很高,甚至隱隱要比周圍其他山矮一些,不過因為這是一座桌山,山頂平坦,且麵積不小,所以成了整個普濟寺的中心。
來到山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矗立在前方的一座,恢宏大氣的九層塔樓。
它的塔基寬廣,八方延展,每一麵都有九根金色柱子,每一根都約有三人合抱粗細,如同巨人的手臂,堅實而有力地支撐著整座塔樓。
塔樓呈圓錐狀,最頂上是一片金光燦燦的圓頂,圓頂中間一根鋼針,如同直指天穹的利刃,孤傲的支楞著。
八扇大門前,兩尊三丈高的石像威嚴地佇立著,有雙手合十的老僧,有手持戒棍的武僧···
它們的身姿挺拔,麵容莊重,隻一眼就能讓人心懷敬畏。
走近塔樓,抬頭仰望,隻見層層疊疊的飛簷鬥拱,精巧而華麗。
每一層屋簷都雕刻著精美圖案,多是以金色為底,絢麗的色彩譜寫著佛修的驕傲。
塔樓的牆壁上,鑲嵌著各種精美的浮雕和壁畫,站在塔樓下,感受到的是一種宏偉與壯麗,仿佛時間在這裡凝固,
這便是普濟寺最大的建築,供奉殿。
它的建造水平,在整個東荒地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此時,正對著的一扇大門敞開著,門口站著十幾個武僧,皆是一臉含怒模樣。
初恕絲毫沒有心思去看這些人,而是一心想著殿內情形。
踏入大門,他看了看對麵另一扇門的門口,同樣站著一群僧人,等著他的到來。
一路上遇到的一些其他和尚,都忙不迭的讓出路來,躬身行禮。
“住持師叔,在那邊。”
帶路的那位,抬起手指向左前方幾座佛像。
初恕朝那邊看了一眼,老遠就看到,一座佛像頭頂,赫然蓋著一張灰白色手印。
蓋住的位置,還剛好是在佛像天靈蓋處,想也不用想,這必定是對佛像的大不敬行為。
直到走近,初恕懸空而起,左右張望了一番。
七八座佛像的頭頂,皆有這種手印。
“師叔,我們查看過了,這手印是用下麵的香灰···”
一個值守和尚在地麵仰著頭,正準備給初恕彙報一聲,卻見初恕立刻抬起右手,止住了他講話。
“此人,一定要給老衲查出來!”
他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整個供奉殿中的和尚,都雙手合十,躬身領命。
“誨敬何在?”
初恕忍著怒意,冷冷詢問道。
下麵一位微胖和尚身軀一顫,向前兩步,躬身答道:
“主持師叔,我在。”
“讓你負責值守供奉殿,你就是這樣給我守的?”
初恕冷眼看著他,身形緩緩落下,站在誨敬身前。
誨敬連忙彎腰躬身,一把跪在了地上。
“師叔明察,弟子一直都在二樓與一樓之間巡查,確實未曾發現任何可疑···”
“不用說了,今日開始,你去役使樓當個管事吧。”
初恕說完,邁步從他身旁經過,身上的袈裟蕩起,從誨敬臉上拂過。
不過誨敬絲毫不在意這些,反而滿臉木然的答道:
“弟子領命···”
周圍其他和尚,此時哪敢說一句話。
“你還要協同配合金剛衛調查,務必早些將賊人抓出。”
初恕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說完時,竟是一步踏出,身形扶搖而上,懸立半空,靜靜打量起周圍來。
“是。”
誨敬恭敬的答道,接著站起身,找金剛衛首領去了。
一整日時間,供奉殿所在這一片山中,都充斥著一股肅殺氣息,連飛鳥也不敢靠近過來。
所有金剛衛也是分批合作,查張印,錄口供,找線索,封山···
直到夜幕降臨,初恕虔誠的在供奉殿中,給每一座佛像上過香後,才聽金剛衛首領彙報起來。
“師兄,初步篩查,我們確實發現了一些可疑人物···”
“有沒有寺中借宿是外人?”
初恕先是詢問道。
“這個···沒有,供奉殿本就不允許讓外人進來,那些尚且借宿在寺中的人,沒有進來過。”
初恕聽到這,眼神更是冰冷。
因為這就意味著,乾這種事的,居然是佛門中人。
“把名單拿來我看。”
他伸出手,接過一張靈紙,一個個名字挨著看了起來。
“所有人,先行關押,等事情調查清楚後,再行處置。”
“是。”
夜裡,養心殿小院。
紀紹安如往常一樣,打坐修行。
卻突然睜開眼來,掐了一道指訣。
“嗯?”
來福抬起頭看向他,問道:
“怎麼?屋裡有蚊子?”
紀紹安沒理會它的調笑,反而一本正經的說道:
“玄生這小子,大半夜的為何會走動?他可從未在夜裡離開過自己居所。”
“你是不是又打了神魂印記,追蹤人家。”
來福不鹹不淡的問道。
“前幾天聽到消息後,我就一直在關注著他的行蹤,當然要時刻掌握了。”
紀紹安說著,竟是站起身來。
“說不定那小子已經被人暗算了。”
嶽良閣在紀紹安識海中,凝眉說道。
“嶽老您也這麼認為?”
紀紹安連忙問道。
“事出反常,老夫認為這種可能性極大。”
嶽良閣絲毫不掩飾自己想法。
“你乾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