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安將自己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些,包括尋求那部功法,用來克製血道門的事,也一並和盤托出。
那道魂念似是感覺他並未撒謊,沉思片刻,終究還是點頭道
“照理來講,此處所留之物,皆是為了防止魔頭逃脫,將來再次鎮壓之時,或許可能用的上…”
“照你所言,幾十萬年都已過去,老夫見此處陣法依舊,諒那魔頭一時間也出不來,或許可以答應助你救急。不過…”
他說到這,好像有什麼顧慮一般,思考了一下,又才接著說道
“此處是你們的地盤,大魔出世,必會造成不可估量之後果,你可要想清楚,將來能否鎮壓此魔?”
紀紹安聽到這,立刻明白過來。
這位前輩,明顯是在給自己下套,希望自己以後能親自負責,在尚魘魔君有可能脫困時,出手鎮壓。
“我就取些東西,不會這麼嚴重吧?”
他心裡嘀咕一聲,不過此刻已經容不得他多想,既然此處有魂念印記看守,裡麵是否也有?
或者說,是否還有其他機關?硬闖的話,究竟有沒有勝算?
“前輩,晚輩已經與此魔有過交手,今後此魔若真逃離此處,也定會尋找晚輩。…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既如此,你便跟我來吧。”
前麵那道身影說話間,緩緩轉過身,透過石牆隱沒下去。
“什麼情況?”
紀紹安呆呆看著麵前石牆,正想著應該如何打開。
“哢…哢哢哢…”
通道儘頭那麵石牆,竟從中間一分為二,向兩邊滑開。
顯然這是一麵石門,不過其做工之精妙,就連紀紹安也沒能看出是一扇門。
石門後方一陣淡淡白光,如同皎月映照,從打開的門口透出。
紀紹安順著往前走了兩步,剛好踏入門口時,隻覺得周圍畫麵立刻發生了變化。
一片廣袤平坦的草坪,中央一座石台,石台上擺著一張石桌,幾隻精致的瓷杯擺放其上。
身後原來的石門,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天空中,漫天繁星閃閃,隱藏在一片雲層後麵的月華,將四周照的透亮。
此種環境,儼然與外麵世界無異。
就在紀紹安四麵張望之際,剛才那道身影再次飄了出來。
不過之前看起來有些模糊,看不清麵容的身影,如今卻能清楚的看到臉上輪廓。
那是一個看起來剛剛步入中年的男子,神態桀驁,麵容豐滿,兩隻眼睛很是睿智,似乎一切謊言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
男子身著一襲長衫,除了雙肩位置墊了肩蓋,且顏色偏深,其他地方皆是淡青色。
垂直的線條從長衫胸前到腳底,似乎是衣服有些大了,看起來挺滑稽。
紀紹安當然不會覺得,麵前男子會連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沒有。
隻當他們或許便是這種風俗,習慣了大一碼的穿著。
“是不是覺得,此處環境變了?”
男子語氣淡然的問道。
“前輩。”
紀紹安連忙拱手,先行了一禮,這才回答道
“以前輩您的手段,此處變成什麼樣,都不足為奇。”
“哈哈哈,你這後生倒是會說話。”
男子麵露喜色,毫不吝嗇的誇了句。
紀紹安接著望了望四周,除了那石台和石桌,什麼也看不到,不由麵露難色道
“不知前輩,將小子需要之物放在了何處?這裡也不見有什麼寶庫啊?”
男子收起笑容,看了他一眼。
“怎麼?你就是這麼市儈的人?”
“不不不,前輩莫要誤會…”
紀紹安連忙擺手,接著說道
“隻是晚輩的確為此而來,沒見到丹藥,始終心有掛礙,還請前輩體諒。”
男子也沒為難他,隻往身後看了一眼。
原本廣袤無垠的草原,頓時變成了陰暗的石室。
石室頂端,一顆泛著淡白色光暈的寶石,懸浮在石條凹縫當中。
“這…莫非此處有幻陣?”
紀紹安喃喃問道。
“不錯,此處確實有幻陣,而且此處幻陣,還能與入陣之人所想互通。”
“前輩您是指…我入陣之時,心中所想是那廣袤草原?”
紀紹安狐疑的問道。
“非也。”
男子搖頭否定道。
“草原無垠,風高天闊,此乃爾之心境;石台石桌,便是爾之向往。老夫觀你,或許是一豁達之人,隻求飲茶品酒,享受眼下的瀟灑愜意。對嗎?”
男子說完,靜靜看著紀紹安。
“這…晚輩確實有些耽於享受,讓前輩見笑了…”
紀紹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大道萬千,誰也說不準,什麼樣的道才是正確的道。你雖有安於現狀之心,卻又無法心安理得,是也不是?”
“前輩何以見得?”
紀紹安心裡泛起一陣漣漪,這位前輩居然連自己心理都完全看透,若有這樣的敵人,豈不是很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