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入口前,紀紹安與一群武僧對峙,在午後略顯燥熱的陽光下,互相戒備著。
玄生眼見兩方要打起來,連忙出言阻止。
與此同時,初茂幾人身後石梯上,飛奔過來一道人影。
眾人轉過身,見到來人,皆是一臉疑惑。
“誨法,住持師兄不是讓你,在戒律堂思過嗎?”
初茂詫異的看著來人。
畢竟在普濟寺,住持說過的話就是戒律,住持所提倡或杜絕的,便是教條。
誨法作為住持座下弟子,更應該唯命是從,嚴於律己。
沒想到今日,他竟敢公然違背住持吩咐,出現在這裡。
“見過初茂師叔,弟子確有急事,不得不來。”
誨法見禮一聲,眸光堅定的說道。
“不知你有什麼急事,竟然敢違背住持師兄的吩咐?”
“師叔,我正是為此二人而來。”
誨法指了指紀紹安和玄生,同時詫異的看了一眼來福。
畢竟,自從在落英城城主府之後,他便沒有再見到過它。
初茂順著誨法指著的方向看去,心裡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誨法啊,這二人擅闖禁地,可不是小事,我知道你的想法,可這件事住持師兄抓的緊,我也無法呀…”
初茂歎息一聲,湊近誨法身邊,開始勸說起來。
見兩人靠的很近,誨空擔心生變,連忙站出來,對著誨法說道
“師兄,這兩人你不用擔心,我會協助師叔,將這裡處理好的。你還是好好回去思過,彆惹到了師父呀。”
誨法早就知曉這位師弟脾性,為了爭取下一任住持資格,可沒少給自己使絆子。
“師弟誤會了。”
誨法說道
“我已四處打探過,舉報者說的供奉殿之事,純屬汙蔑。”
“那日玄生小子並未前去供奉殿,而是與這位紀道長在寺裡閒逛。…師弟,僅憑一麵之詞,可莫要當真了。”
誨法說完,根本沒等誨空開口,轉而又看向初茂。
“師叔,此事雖關係重大,但也不能妄下定論,既然玄生在場,何不與他當麵對質一番?”
初茂顯然被他說動,正在猶豫間,卻聽誨空又開口道
“師叔,此子本就有嫌疑,如今又公然從禁地出來,就算供奉殿之事非他所為,可私闖禁地卻是事實,理應立即拿下。”
“來人,動手!”
誨空擔心再出變故,不等初茂回答,立刻下令動手。
“慢著!”
誨法踏出一步,抬手製止,聲音中隱隱有一絲慍怒。
“誨空!師叔在這,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
初茂眼見誨法動怒,立刻有些頭疼起來。
這兩個師侄,雖然現在還要看他臉色行事,但終究都是住持座下弟子,與誰交惡都不好。
想了一下,他還是點了點頭道
“誨法師侄所言,也不無道理。不過他們擅闖禁地也是事實,先行拿下亦可…”
誨法和誨空同時看向他,包括紀紹安一行,也紛紛猜測著初茂此話用意。
“這老家夥莫非想要和稀泥?”
“誨法大師專程為我等而來,不能讓他一人承受壓力。”
紀紹安眉宇微皺,心下大致有了判斷。
隻見他先是將刀收起,接著朝誨法拱手笑道
“承蒙誨法大師厚愛,我與玄生確實進了禁地,不過嘛…”
他偏頭看了看其他人,見大部分人都在等他說完,也不再賣關子。
“貴寺從今往後,可欠下了紀某一份天大的人情。”
“放肆!你這道士,休得胡言亂語!我普濟寺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先大言不慚起來!”
誨空聽到這話,頓時暴怒,遠遠的指著紀紹安就是一陣嗬斥。
不等其他人跟風聲討,紀紹安從腰間取下寵物袋,拿在手裡晃了晃。
“知道這裡麵,裝的是什麼嗎?”
眾人見他此番舉動,一時有些懵,紛紛互相打量,接著搖頭。
誨空常年跟隨在住持身邊,待人接物與人攀談的功夫不淺,隻聽他說道
“寵物袋是爾等修士身上,唯一可以容納活物的地方,你的寵物又在身邊,莫非裡麵還能裝個人不成?”
“不錯!這位大師好眼力。”
紀紹安誇讚一聲,正準備將寵物袋打開,卻聽誨空繼續開口道
“哼,就算裝了個活人又如何,莫非這人還能有本事,赦免了你闖入禁地之罪嗎?”
紀紹安聞言,手中動作一滯,帶著些許嘲弄之色看向誨空道
“貴寺可是東荒地界,有名的佛門僧院,怎麼?寺裡有高層被奪了舍,都沒人發現嗎?”
“奪舍?你…這裡麵是誰?快打開來看。”
初茂聞聽此言,頓時想到了誨朋。
畢竟奪舍誨朋的人,強闖藏經閣,可是讓住持大為光火。
“大師不必著急,此人神魂受創,如今已癡傻瘋癲,不足為懼。”
紀紹安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寵物袋。
一股淡淡的毛發味道,從寵物袋中飄出,眾人不由得同時瞥了一眼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