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寺偏西,一片群山環繞的小平原上,有一座小城。
城北一座高峰,常年隱藏在濃霧之中。
當地人稱之為喚霧山,山上有什麼,很少有人清楚。
這一日,從山腰位置的小路上,走下來一名女子。
身穿一襲明黃色連衣裙,頭戴一支花簪,三千青絲如瀑垂下,煞為好看。
“奇怪,師太今日為何要譴我下山?”
“不會是不打算要我了吧?”
女子一路嘀咕,捏著根小草一甩一甩。
“不好,哪裡來的這麼重血腥味?”
女子猛然間頓住腳步,微皺著瓊鼻感應著。
半刻鐘後,在一塊不大的有些凹陷的石塊下方,她發現了一個男子。
男子身著宗門服飾,不過具體是何門何派,不得而知。
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特彆是腋下一條傷口,還沒有結痂。
身邊圍繞著一群螞蟻,一群蒼蠅,幾隻黃蜂…
“還有氣息!這人會是誰呢?”
“不管了,先救下來再說!”
女子揮手間,驅散周圍蟲蟻,又小心操控著靈力,化成一隻手將男子抓起,輕輕放在一旁平坦的地上。
“受傷如此嚴重,恐怕是被仇家追殺…唉,希望莫要救下一個嗜殺之人才好…”
“我慕容雪梅雖然不算什麼好人,卻也從未為惡,上天有好生之德,千萬莫要戲弄我啊…”
時間過的很快。
紀紹安從香舞城出來後,便一直往地炎宗方向趕去。
因為不再需要打聽消息,回去的這一路隻用了一半的時間。
臨近地炎宗西麵幾千裡時,納戒中的傳訊符一枚枚閃了起來。
這是回到信息接收範圍內了。
“紀師兄,你去哪兒了?你是不是不管我跟師兄了…”
“師父也沒有辦法,難道我真要眼看著師兄一直這樣,醒不過來嗎?”
“紀師兄,我求求你…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紀紹安拿出一枚傳訊符,激活後便立刻看到一連串的信息。
傳訊符是黃長生的,信息當然是文巧發出來的。
幾個時辰後,飛舟緩緩降落在赤城之外。
他要先將玄羽三人安頓好,才能放心的回去。
夜裡,地炎宗內門,外殿區的一座山上。
紀紹安在袁客翔等一眾人的圍觀下,輕輕從納戒中取出一個丹藥盒。
眾人隻聽聞他找到了丹藥,卻不知具體為何物,都一臉期待的看著那盒子。
“住手!”
就在紀紹安準備打開盒子,取出丹藥時,一聲輕喝從門外傳來。
眾人詫異的轉頭看向外麵,三道人影已經進到院中,來到房間門口。
“見過宗主。”
眾人連忙施禮。
“紀長老,你離開宗門這麼久,剛回來難道不應該先去給師父報備一聲嗎?”
說話的乃是李沫瀟,依舊是一襲火紅色長裙,手握佩劍,麵色孤傲。
紀紹安看過去時,分明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沫瀟,不得無禮。”
梁箬偏頭瞪了李沫瀟一眼,還未來得及繼續開口,另一邊的南宮離卻說話了。
“我說你小子,這段時間究竟去了哪裡?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說著,他還上前來,抬起拳頭打在紀紹安胸口。
“我說,你找我不會就想要揍我吧?”
拳頭幾道不大,紀紹安卻是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噌噌退後兩步,抬手指著南宮離說道。
“喲,你還跟我演!”
南宮離說著,又要上前。
“好啦。”
梁箬無奈的喊住了他,心道這倆徒弟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
南宮離悻悻然後退兩步,站定後才見梁箬說道
“紀長老之前曾言,要去找一枚補魂丹來,莫不是找到了?”
“托宗主的福,在下僥幸找到了丹藥,這不,正打算喂給這小子呢。”
紀紹安揚了揚手中的丹藥盒。
梁箬不置可否,反而表情有些靦腆起來。
眾人看到這,皆是一副疑惑神色。
隔了半晌,才聽她接著道
“這枚丹藥本應該給這名弟子,不過今日本宗主來,卻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宗主這是何意?但說無妨。”
紀紹安心下有些吃驚,總有一股不妙之感。
“實不相瞞,宗門一位太上長老,前些日修行中,意外走火入魔,傷了神智…”
說到這,她頓了頓,暗自梳理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表達自己來意。
袁客翔和文巧,以及屋中其他兩個外殿長老,聽到這也瞬間了然。
可宗主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不地道了?
大家雖然都這麼想,可並沒有人站出來說什麼。
畢竟人家是宗主,又是為了宗門一位太上長老而來。
“宗主,可這枚丹藥,我本就是替黃長生尋得,您也看到了,他要是沒有這枚補魂丹,恐怕真的就醒不來了。”
紀紹安不等對方把話說清楚,便開口拒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