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他怎麼知道?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心虛彆過頭,不再理他,
卻不想他一個箭步跨過來,笑看著我道,“彆裝了,我早發現你是個女子了!”
什麼,不會吧,我這麼失敗啊,抬頭不甘示弱看回去,本想反駁幾句,卻發現,他笑起來真好看,帶著一絲不羈,幾分真誠,些許溫暖,不由看癡了,心裡暗自鄙視自己,一副花癡相,卻不舍把目光挪開一分,他見我這麼看著他,也細細打量起我來,一時靜寂無聲。
“嗚嗚。。”一陣嗚咽聲將我思緒拉回,循聲望去,隻見那個竊賊正跪那兒抽泣著,我這才看清楚他,麵黃肌瘦,衣衫襤褸,年紀也不大,不過十一二歲樣子,憐憫之心頓起,不由步走到他身邊,蹲下,關心道,“你有什麼難事嗎?”
“有什麼難事也不能乾這偷竊之事啊!”一米以外某人涼涼道。
我沒好氣抬頭,“你閉嘴,你們這些紈絝子弟怎麼會知道窮人難處?”
“我……”他一時語塞,不再言語。
“小弟弟,剛才是姐姐不對,不該幫著壞人欺負你,你怎麼了,告訴姐姐啊,姐姐一定幫你!”我一語雙關道,說完還不忘斜睨某人一眼。此刻我完全母性泛濫,完全忘記了這完顏寧一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孩子。
“嗯哼!”某人冷哼,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我,我娘親病了,沒錢看病,我想弄點銀子,為我娘看病。”那被我視作小孩子小偷抽泣道。
原來如此,我忙柔聲道,“你先彆急,姐姐這裡有銀子。”說罷,我便要從腰間取下錢袋子,剛一碰到錢袋,卻忽然想起,我哪裡還有什麼銀子!都怪自己剛才太大手大腳了,唉唉!這可怎生是好?
“給你!”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我聞聲抬頭,詫異看著頭頂忽然出現天青色嵌雲紋錦緞錢袋,好熟悉!正是我剛才還給他。
將目光緩緩移向某人,他不屑道,“爺我嫌帶著攏萌グ桑嗬嗬!這小子,明明就想幫助人,還一副拽樣兒。
“謝啦!”我伸手一把扯過,遞給了那少年,道,“回去給你娘看病吧!”
那少年怔了怔,隨即接過,喃喃道,“謝謝!”
“不用謝我啦,是他幫你,要謝你就謝他吧!”我向臭小子努努嘴,他一愣,隨即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看我,華麗麗給了我個後腦門。
咦?他轉身一刹那,我竟發現,他臉微微泛紅。嘿嘿!不會吧?害羞了?好純情古代人那!
“謝謝恩人!還請恩人告知姓名,日後做牛做馬,一定報答恩人大恩大德!”那少年朝臭小子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
“不必了!”某人冷冷吐出兩個字,可我聽來,卻覺得溫暖無比,這小子,原來也沒有那麼壞,嘿嘿!那就彆怪我再敲你一筆了。
“喂!有你這麼幫人麼?”我壞壞看向他,
他一愣,驚訝看著我,看來沒有明白我意思。
我繼續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今天給了他銀子,等他花完了怎麼辦?還不是要走歪路。”
“那你說怎樣,爺我給他多少才算夠?”
我直起身,看向他,“多少都不夠,依我看,你應該是有錢人家少爺,不如你府裡給他謀一份差事如何?”我試著說出心裡想法。
“那你為何不把他安排你府裡?”他反唇相譏。
“我…”我一時語塞,廢話,我怎麼可以?
他上下打量我幾眼,了然道,“你是偷跑出來?”
“是又怎麼樣?好人做到底,你就不能再幫幫他?”我強詞道。
“爺府裡不方便!”他目光有些閃爍。
此刻我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說不方便是何意,也沒有想到我所謂府竟會是……
“這樣吧,你讓他去聚仙樓謀一份差事,就說是我讓他去。”他說罷,解下腰間玉佩,扔給了地上少年。
“聚仙樓,你家開?”我試探道,嘖嘖!原來他家是商家!怪不得穿這樣好。
“算是吧,是我哥哥開。”說罷,便抬腳要走。
原來剛才隔壁人是他們,怪不得那麼熟悉!
我忙追上去道,“你家這麼有錢,什麼好東西沒有啊,能不能把那個玉鐲還給我?”
“你喜歡?”他頓足,看向追上來我,目光炯炯。
我忙小雞啄米般點頭,討好看向他,天知道,我真很想要那個玉鐲。
“不給!”
“你彆忘了,剛才我可是幫過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懂得知恩圖報麼?”我激將道。
“爺又沒叫你幫!”某人欠揍道。
“你……”我徹底無語,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饒有興趣看著我。
“我告訴你,你就會給我?”我試探問道。
“看爺心情吧,說不準哪天心情好了,給你送上門也說不定。”
我忍住想要給他一耳光衝動,咬牙道,“好,我叫謝……喔不,我叫完顏寧一。”
“你是旗人?”他詫異道。
“是!”
“你阿瑪是?”
“喂!臭小子,你查家譜啊?用不用我把我祖宗八輩背出來給你聽聽?”我小宇宙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嗬嗬!“他悶笑,認真道,“就這一個問題了!”
“好,是你說!我阿瑪叫羅察。”
“禮部右侍郎羅察?”
“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對朝廷事還知道不少,莫非也想考個官做做?”我譏諷道。
“爺我不需要!”
“喂!你叫什麼?”我沒好氣道。
“我……我叫衛禎!”許是沒想到我會為他,他回答有些結巴。
“魏真?”我還魏假哩。
“嗯!”他臉有些紅。
“那好,魏少爺,那你能不能高抬貴手,將玉鐲還給我?”我努力對他笑道,天知道,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改天吧,爺我今兒個累了!”
“魏真,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我氣急。
“喔,可是爺我好像不記得說過,一定要今日給你呀!”魏真涼涼道。
好吧!我忍,“那麼,魏少爺,請問您什麼時候才能割呢?”我咬牙道。
“連你都說了,這是我心之物,那麼,等什麼時候爺我不喜歡了,就賞你了!”魏真略顯稚嫩臉上閃著淡淡笑容。
賞?他還以為自己是皇帝呢?這人還真是欠扁!哼!看本小姐打不過他份兒上,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君子能容小人錯,好女不跟男鬥,今天就先饒過他,鐲子,我不要了,唉!想想就肉疼,上好白玉呀!
“哼!算了,我不要了,你自個兒留著吧!”我氣呼呼道,說罷,轉身就要走。
“咦?怎麼,生氣了?”魏真一個大步跨過來,擋我身前。
“讓開——”我沒好氣道。
“我又沒說不給!”魏真有些服軟。
“拿來!”我一伸手,不想跟他廢話。
“好了,這位完顏公子,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就是一個鐲子嗎,我落九哥那裡了,改日給你送上門不就成了!”魏真微微作了個揖,一板一眼道。
我被他搞笑樣子逗得撲哧笑了,心中氣也沒那麼大了!
他看到我笑了,愣了一下,隨即展顏。
“哎呦!不好!黎兒呢?”我一拍腦門,光顧著抓小偷了,倒把黎兒給丟了,飛向鬨事跑回去,身後傳來魏真呼喊,“喂!你去哪兒?”
我停下腳步,回頭露出一個大大笑容,“明天珍寶齋,不見不散!”
於是就這樣,我認識了大清朝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朋友,從這以後,我便經常偷偷跑出府來和魏真玩,倒是不亦樂乎!而那“罪魁禍首“白玉鐲子,我也漸漸不再提起,畢竟朋友可比那個玉鐲子值多了,而他卻也沒有再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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