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語辭苦笑著道。
“說什麼呢如此高興,朕倒也想聽聽。”
這時門外傳來了女帝的聲音,女帝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範司夕。
“參見陛下。”
“免禮,免禮,家宴不用拘束。”
“是。”
很快便落了座,罕見地也沒讓宮人布菜一屋子就母女四人。
女帝沒說話自然也沒人開口,安靜地吃著飯。這樣的湊在一起吃飯還是第一次。一家人明明是血脈至親卻不甚相熟,她們三人肯定比跟自己熟,自己說到底還真不是她們的“家人”。
“老五,身子咋樣?”
“回陛下,臣一切都好,謝陛下關心。”
女帝看著範衡陽起身回話的舉動,在她把話說完後,原本還在來回夾菜的手往回收了將筷子放下後,身子朝前略微傾了傾道“這規矩是越來越周全了。”
女帝說這話時語氣不重甚至有些輕飄飄的感覺,可不知為何將範語辭和範司夕也嚇得一怔,立馬起身跟範衡陽一道跪在了地上道“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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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衡陽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好幾圈也沒想明白女帝這無端的怒火從哪裡來的,自己又是哪裡沒做到位?還是她剛剛在殿內罵範司夕沒罵過癮把氣撒到了自己頭上?聖心難測,跪著不開口總沒錯。
“都起來吧說了是家宴又不是在朝上。”
“是。”
範衡陽三人應聲而起坐回了座位上繼續吃,氣氛這時已然降到了冰點,大家都機械地嚼著嘴裡的食物。
其實範司夕的性子一貫是外放的,但是今日似霜打了的茄子般蔫吧了,看來女帝這次把她訓得挺慘。
一頓飯就這樣兢兢兢兢地吃完了,女帝臉色很不好,範司夕也是一副敗相。用完膳女帝便叫範衡陽和範司夕先回去,自己則有事和範語辭商議。
範衡陽本想爭取下和女帝談談自己想談的事兒,但轉念一想算了還是避避吧。
也就跟範司夕一道出來勤政殿。
“錦州劫匪一事我倒是沒想到你能如此豁得出去,敢把自己都性命都賭上,你所求的東西怕是比我要的多更難得到吧?這麼多年我終是小瞧了你臥薪嘗膽徐徐圖之。五妹可知有時候一鳴或許不是驚人而是當了回出頭鳥呢?”
範衡陽和範司夕並排走在宮道上,範司夕開口道,臉上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怎麼看都是皮笑肉不笑怪瘮得慌。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而已。再說了我是什麼人這多年了二姐也看見了,我這身子骨不爭氣朝堂上也無建樹實在是不敢和先賢並論。”
“皇家子弟哪怕哪怕是被扒掉了三層皮裡麵還有一層皮,個個如此。你不是例外!”
範司夕輕蔑一笑,篤定道。
範衡陽對上了範司夕的視線,整個人瞬間全身肌肉緊繃了起來,那樣的眼神讓人害怕,那樣的將一切事物視如草芥想把所有一切控製在自己手裡的眼神太讓人膽寒,比那些眼裡充滿殺戮的錦州劫匪的眼神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範衡陽看著範司夕又聯想到了前世原主和她的那些過往以及最後的各自的結局。她不知道對於原主來說,這是不是完成了自己的畢生所願登上了權力的頂峰,但是對於自己來說這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這麼多年她是能避就避不想參與進這權力的旋渦中。
但是如今既已入局便老老實實把女帝這個大腿抱好聽命行事,做個工具人就行了,況且自己也陽壽將至身死如燈滅,一切都結束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很多人和事到頭了來看發現什麼意義都沒有,在時間的長河裡所有有的東西都會被泯滅的。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嗬’範司夕冷笑一聲道“天真。古論經文隨口就來這並不是本事,能在這世上活下來才是,人心這東西亙古不變、不滅,因為它變幻莫測一直在變所以它也永遠不變,彆拿沒本事當看得開。怕是你連剛剛陛下在飯桌上為何對你突然發難你都不知緣由吧?”
範司夕這一番話下來範衡陽便沒在言語,一是覺著跟這樣偏執的人也沒好說的,二是是確實自己不知女帝為何剛剛為何無端發怒。
“這麼多年你也算乖巧,安分,剛剛這番提點是我賞你的不用客氣。”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範衡陽在原地愣了片刻,回神時範司夕已然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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