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兩道影在屋頂之上追逐,在這繁華的鳳梧郡中猶入無人之境。
不遠處有一座高樓,奇高無比,若是說它是鳳梧郡第二高樓,那麼沒有人敢稱第一。
摘星樓之上,猿道人扶著欄杆俯視著城中的一切,暗夜裡的追逐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眼中,對此猿道人隻是隨意撇了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
“若是什麼雞毛小事都管,那大唐早亡了?”
猿道人似乎對這些事情極為反感,此時他哀歎一聲緩緩走到椅子旁躺了下來。
傅辛趕緊遞上一壺老酒,笑道:“師傅,今日我在聚寶閣遇到一個怪人!”
“說來聽聽。”猿道人沒有回頭,遙望著天際,不知在想什麼。
“今日,弟子今日在聚寶閣遇見那人時,與他暗暗較量了一番,弟子倒是略勝一籌。但是此人……”傅辛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師傅皺起了眉頭。
傅辛略一猶豫,破天荒的無視了師傅的臉色,緩緩將白日裡的事情緩緩道來。
然而關於自己的猜測,他並沒有全盤托出。
按道理來說,每個修道之人身上多多少少會有靈氣溢出,當然除了一些返璞歸真的真正高人,然而一番試探之後,陳觀潮此人連最基本的修煉體係和法寶品級都不清楚。
若是說陳觀潮是武夫,那倒可以解釋他的力量為何如此驚人,但是與傅辛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武夫,沒有一個如陳觀潮這般瘦弱,而且他能夠察覺到對方的血氣似乎不是太過離譜的樣子。
猿道人微微挑眉:“就這?”
傅辛道:“我絲毫察覺不到他身上的絲毫靈氣,但是此人身負怪力,即使是弟子也險些著了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如今接觸的武夫也配叫武夫?”猿道人抬起手示意傅辛閉嘴,微微皺眉道:“最近,你與一殿走得很近?”
傅辛眼皮一跳:“西部的華青山地界,曾與一殿之人打過交道。”
想到派去的手裡皆死於非命,傅辛暗道不妙,難道是要問責自己?
空氣中似乎陷入了一眾詭異的安靜。
傅辛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師傅。
“師傅,難道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猿道人深深看了一眼自己這位半路弟子,想到狼妖的死亡,眼裡深處多了一絲幽芒。
然而此時傅辛正提著空酒壺進了屋子,待傅辛拿著一壺新就走出來時。
“說起來為師是要恭喜你的。”猿道人一頓,抿了一口茶神色不明,“一殿那邊向我討要你。”
傅辛手裡一抖,酒水從壺中濺出少許。
“弟子不知,但是弟子對師傅的忠心天地可鑒,絕對沒有背叛師傅的意思。”
猿道人不理會驚慌失措的傅辛,大手一揮,一卷文書落在傅辛的懷裡。
“為師打算成全一殿的老不死。”
能被猿道人成為老不死的人,隻有一點殿主。
想到此處傅辛一愣,但是看到文書上‘調令’兩個大字,他的疑惑立馬被惶恐所取代,然而眼底卻閃過一絲興奮,恭敬的將懷裡的東西收好。
對於他的一舉一動,猿道人儘收眼底。
此時傅辛一咬牙,繼續道:“陳觀潮的事情有古怪,弟子查了此人,現有證據顯示此人在異寶消失時,曾在那個地方留宿過。”
“你是認為他得了異寶?有何證據?”
傅辛道:“據城門守衛說,當時那人與周家人一起在那裡留宿,這一群人中,隻有此人是修行中人。”
尖嘴猴腮的道士眼中精光一閃,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眾所周知,異寶是不會認主普通人的。那這個人倒是很有很可能。”
然而還有一點猿道人沒有告訴傅辛,一般的異寶是不會尋找武夫作為主人的。
若是傅辛知曉這一點,定會大呼冤枉。
然而世事就是這麼奇妙。
傅辛並沒有將全部說出來,比如陳觀潮身上可以掩蓋靈氣的寶物,或是隱藏修為的高人。他有自己的擔心,若是全都告訴眼前之人,這所謂的師傅,定會使自己連口湯也喝不上。
“此事就交給你了,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尖嘴猴腮的道士的眼中突然有一陣綠芒閃過。
傅辛恭敬點頭,轉身去閣樓中又取了一壺好酒遞給老道士,緩緩下樓而去。
聽著登登登的腳步聲,尖嘴猴腮的道士臉色驟然陰沉,眼中露出一絲殺機。
“拿到文書又怎樣,若是我不願意,你能活著走出鳳梧郡?”
砰的一聲,酒壺在猿道人手中化作齏粉,一陣白氣後壺中的酒竟是一滴也沒落下。
傅辛走一路向樓下走去,腳步輕快,雖是麵無表情,但是眼底深處的興奮顯示著他此刻的心情。
下了樓梯,經過轉角,來到了一處密室,傅辛掏出懷裡的文書,小心展開,這調令如假包換。
細細查看之後,確定文書之上沒有被動過過手腳,傅辛這才擦去額頭的冷汗。
就在他離開的瞬間,猶如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傅辛知道,師傅對他動了殺機。
“離開此地指日可待,為了防止意外,必須得轉移老家夥的注意力。”
想到猿道人對異寶表現出興趣,傅辛暗自慶幸自己早早安排了後手。
“陳觀潮?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