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雨提著劍防備著周圍黑衣人,心中暗惱,太上神術已經不能再次施展了,看來黃家這是想要徹底斷了鐘家的命脈。
聽到父親話語中的無奈,粉衣女子此時灑脫一笑:“今日女兒定能保父親平安無事,等我回去一定剁了黃明不可。”
此時,黑衣人的劍刺向鐘雨腰間,中年男子右手長矛橫掃而過,左手一揮,大袖中一道紅影一閃而出,頓時黑衣人手中的劍掉落在地。紅影身形消失,又出現在另一人臂膀之上,一個閃身,那人捂著手腕,兵器掉落。
父女二人趁機殺出了一道缺口。
身後的黑衣人麵色焦急,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是再不能殺了眼前父女,就在也沒有機會了,想到主子的殘忍,黑衣人冷哼道:“不惜一切代價,殺。”
數十位黑衣人齊齊出手,一時間漫天暗器飛來,鐘雨手中的劍飛起,在身前快速旋轉,化作無數劍影,女子一聲令下,劍影交織,形成了一道劍牆。
中年男子的腿上血跡斑駁,三隻飛鏢已然釘入骨髓。男子冷汗直流,開口道:“雨兒,你快走,不要管我。”
鐘雨充耳不聞,身前的劍影圍牆此時已經在崩潰中。
這時,風中一陣呼嘯。
三隻羽劍從身後射來,直指鐘雨後心。
中年男子毫不猶豫站起身來,擋在鐘雨背後,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是滿足的笑意。
當中年男子以為即將命喪黃泉之時,一道紅色身影襲來,一直紅狐出現不遠處,嘴巴裡是三隻羽箭。
中年男子心中一鬆,擦去額頭的冷汗。
鐘雨亦是感激看向紅狐。
這時遠處又傳來一陣呼嘯,一直羽箭泛著紅色光芒,眨眼既至,中年男子隻來得及將身旁女兒推開。
轟的一聲。
羽箭炸開,鐘雨的劍影圍牆瞬間崩碎,哀嚎之間,周圍多出數十具黑衣人的屍體。
鐘雨被氣浪擊中,直直撞在身側巨樹之上,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煙霧散去,中年男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完好無損,隻見身前是一柄細長的白芒飛劍。
“女劍修?”中年男子腦海裡一閃而逝,可是順著劍身望去,是一隻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抬頭看去,一個黑袍人單手持劍出現在視野裡。
“謝過女俠。”中年男子來不及思索立馬抱拳感謝。
黑衣人身影突然晃了一晃。
中男子正要伸手去扶。
看到地上被炸出的大坑,三名此刻發現竟是之前路上遇到之人,便不再猶豫,轉身就跑,片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黑袍人轉過身來,中年男人眼角一陣抽搐,呆呆望著眼前之人,過了好久,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白芒秀劍,麵色古怪。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就知道會這樣,王也瞧了瞧手中的擎天劍,無奈歎息。
中年男人突然心中駭然,黃級殿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位人才,眼前劍修的衣著竟然是正陽學宮黃級殿的服飾。
王也自動忽略中南男子的怪異,轉身來到鐘雨身旁,扶起佳人,一道靈氣迅速送出。
片刻後,鐘雨緩緩蘇醒,睜眼看到王也,頓時羞紅了臉。
望著近在眼前的王也,她嘴角泛起笑意,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坐騎,一頭撞在王也鼻子上。
“老頭子呢,死了沒有?”鐘雨慌張喊道。
一陣酸楚傳遍全身,王也捂著鼻子,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你就這麼希望你爹死?”中年男子沒好氣冷哼道。
鐘雨聽到父親的聲音鬆了一口氣,才發覺額頭隱隱作痛。
看到王也,才反應過來撞到人了,趕緊扶著王也坐下。
“沒……沒事吧?”鐘雨頗為愧疚。
王也瞧著鐘雨的額頭紅了一片,搖搖頭,又點點頭,指了指胸口。
“你受傷了?”鐘雨道。
王也連忙搖頭,鼻子酸痛說不出話來。
中年男子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他是說胸口有東西。”
“就你聰明。”鐘雨瞥了瞥嘴巴,這才瞧清楚王也胸口衣襟內還真有一封信。
鐘雨俏臉微紅,抬起的手抖了抖,蜻蜓點水般扯出信封,慌張站起來。
中年男子瞧著這一幕,嘴裡碎碎念:“見色忘父。”
男子接過信,展開一看,麵色凝重。
“爹爹,發生了什麼事?”
中年男子手中靈氣環繞,信紙緩緩化作了飛灰:“三皇子根本就沒有回來。”
鐘雨大驚道:“怎麼可能?”
若是三皇子就沒有回來,那麼到底是誰傳出的消息,這明顯是為了專門對付鐘家。
中年男子看了眼王也,說道:“回去再說。”
此時,王也的鼻子終於好受了些,來到父女二人身前道:“在下,王也,在趕來的路上碰見三個黑衣人要殺一名紅甲士兵,這封信就是紅甲士兵讓我帶給鐘伯伯的。”
“雨兒有你這樣的好姐……咳咳,好朋友,我很高興。”鐘柯咳嗽著,心道差點說漏了嘴。
鐘柯此時的腦袋裡全都是,剛才那把秀劍,濃濃的好奇心,讓他忍不住盯著王也手中的飛劍,瞧了又瞧。
可惜,飛劍已經入鞘,他開始關心女兒到底和著小子是什麼關係。
察覺到父親的異樣,鐘雨疑惑道:“父親,你乾嘛呢?”
王也和鐘柯麵容頓時一僵。
三皇子的確沒回來。
北野皇庭南部,毗鄰朝廷狼山郡。
一位瘦小男子腰間挎著奇大短刀,身側是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
“樸刀,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返回朝廷啊?”
樸刀徑直往前走,腦袋想著自己的事情,不願搭理身旁的……蒼蠅,太吵了。
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又道:“我可是大人物,保護我回去,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樸刀無奈的遙遙頭,怎麼碰到個傻子。
眼前的身材修長男子,蓬頭垢麵,衣服上儘是些乾涸的血跡,當初看到這人從那些屍體上扒拉衣服時,他還高看了一眼這人,此時卻……
樸刀說道:“大人物?有多大?”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年輕男人看到樸刀終於搭理自己,忍不住急急攔在矮小少年的身前,激動道:“我姓唐,你說大不大?”
“這裡可是北野皇庭。”樸刀譏諷道。
年輕男子臉色訕訕,半晌才開口道:“所以說,需要你護送嘛,三千兩黃金夠不夠?”
年輕男子拍著胸脯繼續忽悠。
他可是親眼看到,追殺自己的刺客,在少年手中沒堅持半個呼吸,都被他一刀斬殺。
樸刀徑直走著,手中捏出一顆妖丹,隨手拋起又接住,反反複複,玩的不亦樂乎。
妖丹?品級不低的樣子,身後的年輕人,瞳孔一縮。
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垂下眸子,眼神掙紮,不久後握了握拳頭,停下腳步道:“若是你缺妖丹,我可以承諾,你要多少……便有多少。”
空中妖丹落下,被樸刀接在手中,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樸刀眸中精光一閃這人的身份,果然有問題,本是試探一番這人的眼界,沒想到這麼快就漏出了馬腳。
“哦?”樸刀立刻做出了判斷,回頭道:“那你叫什麼?”
哼,我唐鈺什麼沒見過,這套話的技巧太磕磣了,身材修長的男子暗暗得意。
對不起了,堂弟,借你的名字用用,唐鈺道:“我叫唐三思,朝廷恭親王之子。”
“眾所周知,監妖司數年來斬殺了不少妖族,若是我能平安回去,我父王定能求來大量妖丹。”
樸刀雙眼微眯,眼前之人的話,他隻信了三四分,不過這也夠了。
唐鈺看到樸刀神情微變,繼續說道:“我父王雖然勢弱,但是區區幾顆妖丹還是可以求來的。”
“既然你身份這麼高貴,怎麼落得這麼淒慘。”
唐鈺悲從中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定是我那兄弟,趁我跟隨三皇子來北境,陷害於我罷了。”
唐鈺這次沒說謊,自己的兄弟,可不就是太子殿下嗎。若不是自己偶然發現,有黑衣人跟蹤,說不定此時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皇位之爭本就你死我活,他倒是不恨太子,曆朝曆代哪個坐上皇帝的人手裡沒沾過血腥。
隻是戰亂之中,城破是否與太子有關?
想到這裡,唐鈺不禁心急如焚,朝堂局勢千變萬化,自己已經流亡多日,怕是朝堂之上會出現很大變動。
幸好,自己早已派遣心腹向鐘家傳信。
此時的唐鈺還不知道,他派出去的心腹,此時早已經被劫殺在皇城外,而鐘懷手中的信,隻剩下一半。
“樸刀兄弟,你彆瞧我現在落魄,我當年在皇城混的可是風生水起,皇城內外的花樓,對我那是一個翹首以盼”
“不知道,這麼久沒回去,醉花樓裡的姑娘有沒有想我呢。”
“哎,樸刀兄弟,看你沒有一件像樣的武器,帶咱們回到皇城,我定叫父王為你求一把趁手兵器,你看如何。”
唐鈺此時,口若懸河,絞儘腦汁誘惑樸刀。
讓唐鈺頗為無奈的是,這矮小少年完全油鹽不進。
“閉嘴。”樸刀腳步頓住,側耳傾聽。
唐鈺見此,立馬捂住嘴巴,慌張掃視周圍。
樸刀閃身躲入路旁的草叢中,見此,唐鈺急急忙忙藏入路邊灌木叢。
片刻後,正當唐鈺懷疑樸刀小題大做時。
數十個名黑衣人,疾馳而至,一聲聲嘶鳴後,所有馬匹停下來腳步。
為首的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個羅盤,看了半晌後,出言道:“氣息微弱,目標怕是用什麼東西遮掩住了氣息。兵分三路,一定要給哦找到。”
身後兩名黑衣人,帶著人馬,向兩個方向疾馳而去。
為首的黑衣人,取出腰間酒壺,緩緩摘下了麵巾。
這時灌木叢中的唐鈺眸子驟然一縮,心臟的跳動,如同擂鼓鎮天。
舉起酒壺的黑衣人,眸子微閃,不動聲色繼續喝酒。
藏起來的樸刀手下微動,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奇大短刀。
此時黑衣男子突然扔掉了酒壺,迅速從身後取出弓弩朝著灌木叢射去,身後的黑衣人,頓時飛身下馬,向箭矢射去的方向圍攏。
唐鈺一個翻滾,箭矢從頭頂略過,釘入身後巨樹之上,身形暴露,唐鈺便不在掩藏,緩緩站起身來,緊緊盯著馬上的黑衣男子。
“唐!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