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_無疏_思兔閱讀 

第91章(1 / 1)

無疏!

“你怎麼來了?”廊下,阮千溯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男子斜倚在廊柱上懶散的身影。仿佛是害怕彆人看到,阮千溯回頭瞧了一眼身後庭院內圍坐在一起的兄弟姐妹,才說道,“上去說。”

來人也不多問,看來早已經是對這個詞不能再熟悉了,他嘴角一撇,翻身上到房頂坐在屋簷上。而阮千溯並未見有絲毫動彈,隻是靜靜地站在廊下等待剛才一問的答案。

“久聞其人,慕名而來。”那個男人坐在屋簷上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意思?”阮千溯不解。

“那個就是麼……”仿佛沒有聽到阮千溯的話,簷上的男人自語道。

“你到底在找什麼?”不知何時阮千溯已然來到屋頂,“不回答我就踹你下去。”

“彆彆彆,可彆壞了我這張臉。”那個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玩笑,“要不然還得你給我出手術費。”

“……”阮千溯語塞。想起了當年的事,想來這件事過去已有六年了,和身邊這個人認識已經不知不覺的六年了……似乎也是和現在差不多的時候,中秋剛過去沒多久,一場秋雨連綿幾天都不見停歇,阮千溯就在秋雨綿綿的無人街道上撞見了這個人。那時隻見他倒在地上,臉被頭發和頭頂燈光打下的昏影遮住看不清麵貌。他走上前,將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才發現這人滿臉是血,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也多虧了你,否則我恐怕早就死了。”那人抬頭望天,宛若回憶往事一般細數當日情景。月光下,兩人的容貌竟然出奇的相似。當日他傷的太重,尤其是臉上,麵部五官都已經無法分辨,所以當時醫生告訴阮千溯,病人可能需要從新塑容。

這大馬路上撿來的病人,阮千溯哪裡知道這人姓甚名誰家在哪裡相貌如何?於是,無奈之下隻好照著自己的相貌和著他的骨骼讓醫生手術。

於是從此以後,這兩人才漸漸熟識,甚至成為對方唯一的朋友。隻不過兩人相貌酷似,性格卻是大相徑庭——阮千溯內斂溫和,而這個人卻放浪不拘得很。

“聽你剛才說,你這次來是要找人?”阮千溯不願再提及過去,將話題轉了回來問道,“什麼人?”

“就是那個,”那人抬了抬下巴用目光指著庭下坐在輪椅上的人淡淡的說道。“你妹妹——阮千炤。”

“千炤?你找她乾嘛?”阮千溯又問。

“就是想親眼看看,”那人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看看這個神的女兒,究竟是何等人物。”

“什麼神的女兒,你彆賣關子。”

“現在凡是行內人,就沒有不知道阮千炤這個名字的,因為她就是一直以來傳說中的饕餮神力的繼承者。”那人說道,“上一任繼承者把她藏的很深,竟然是二十年都沒有關於這對母女的半點音訊。真沒想到他人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人,在我看來卻是全然無需費神尋找。哈哈哈,千溯你說我是不是太幸運咯?”

“七嬸兒?”關於饕餮神力阮千溯也曾聽這人提及,隻是當時二人均未放在心上,知道是故事耳耳。不料確有其事而且傳說中的人物,就在自己身邊。

“無,你知道麼。千炤就是我向你說起過的那個妹妹。”阮千溯看著庭下人的身影心中萬千思緒,他雖不是他口中的內行人,但是和這個人相熟相知這麼些年這件事其中的利害他不需片刻也清清楚楚,“所以,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喂喂喂,我可沒說我對她有所企圖啊!”那人說,“我公子無好歹也是陰陽界的翹楚好吧,怎麼能那麼沒節操!隻是……”

“隻是什麼?”阮千溯問道。

“她身邊那個男人……恐怕……”

“你是說風尹?”阮千溯對風尹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在公子無的嘴裡風尹此人也是非常。否則他又怎會在前一天對風尹問出那樣的話來,“我看他倒未必像你說的那樣為了自己的私心無所不為,手段用儘。”

“這個人我接觸不多,也隻是聽其他人口口相傳而已,不過無風不起浪,這種人不得不防。”公子無看著風尹的背影對阮千溯說,“這個人不簡單,他的能力雖在我之下,但是除了我和那兩個與我並稱陰陽翹楚的人以外,恐怕無人能出其右。而且,我記得給你說過,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師兄,另一個是他的朋友。”

“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

“替我護著千炤,在我看不到她的地方,替我保護她。”阮千溯正視公子無一本正經地說道。

“彆這麼正經好不好,就算有人有心打她的注意也要有些能耐才行。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動得了她?”公子無一臉“你不懂”的表情,“她可是神力的繼承者!就算她不行,旁邊不是還有那個風尹嘛——”

“可你不是也懷疑他居心叵測?”

“不論他是不是居心叵測,若不是那再好不過,若是了,那也不是壞事。”

“什麼意思?”

“至少在他動手前,沒人能夠從他手裡傷害你妹妹。也就是說,無論風尹對你妹妹是否有企圖,她現在都是安全的。明白?”公子無睜大了眼睛看著阮千溯解釋道。

阮千溯想了想,輕微的點了點頭,可還是放心不下:“總之不管怎樣,你都得替我看好千炤!”

“好好好,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誰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這丫頭又是你的命呢!”公子無拍拍胸脯答應了下來。

“如果沒有她,我還真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我是一個不祥的人,克死了父母,還險些傷害到其他親人,她就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回憶如同一幕幕無聲的電影在阮千溯腦海中不斷翻湧,他不覺的皺起眉頭像是講述一個故事一般,聲音低沉又有一絲顫抖,“剛出生的時候我便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她因我失血過多而死,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讓她看我一眼;三歲那年,父親的身體無緣由的突然衰弱,然後氣竭而死,沒有任何征兆。後來,三伯父收養我,可是卻害得三伯母莫名的得了怪病,瞎了眼請來了最有名的醫生也沒能救回來。再後來到我六歲,三伯父的身體也是越來越差……我就像是一個瘟神,靠近誰就會給他帶來死亡和不幸。有人為我卜算,說我是天煞凶命,克親。注定一生薄親寡緣。唯一的變數,就是等一個春雷應雪而生的女孩兒降生,以她天生而來的致純致真來抵製我的不祥——而這個女孩兒就是千炤。”

“春雷應雪而生的女孩兒?好奇怪。”公子無喃喃,“怎麼會有這種事……”

“然而,這樣的事就真的出現了。我每年初春都期盼著,一直等到我七歲。你永遠不會知道,那一種好似等待宣判的滋味,”阮千溯說,“千燁本是我唯一的希望,然而那天天雖飄雪卻沒有春雷,知道麼。當時千炤還隻是母親腹中不足月的幼胎。我的整個人一下子就跟死掉了一樣。”

“可她不是……”公子無眼神閃爍,“難道……”

“對。”阮千溯眼中忽然掠過一道欣然目色,“千炤是未足月就降生的嬰孩兒,那年的雪足足飄了快半月未歇,然而七嬸兒胎動那天卻偏偏下起了雨,春雷驚蟄。”

“果然奇特!”

自那以後,尚自年幼的阮千溯便整日徘徊在那個幼小的嬰兒的房門外,他渴望看到那個可以改變他命運軌跡的生命,卻又害怕,害怕如此不祥的自己會傷害到更加幼小脆弱的妹妹。他至今都記得,第一次他在七嬸兒溫柔鼓勵的目光下跨過那道門檻,木訥的看著那個孩子的情景,白嫩嫩的皮膚,好看的眼睛,紅潤的嘴唇,那麼新鮮可愛的生命向他緩緩的伸出手來。他怔怔的俯身,任由那個無知的孩童撫摸自己的臉頰,那溫熱的小手,是他此生感受到的最最溫暖的溫度。她對著自己無聲的笑,那一笑仿佛是天神給予苦難者新生的祝福,是他此生最美好的禮物。

“也許我的命軌就是從那一刻發生的變化,自那以後三伯父的身體漸漸好轉,三伯母的病情也沒有繼續惡化,再也沒有人因我的存在而受到傷害。”阮千溯說到這裡嘴角不覺得開始上揚,“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起,我便就是依附她生命存在而存在的生命。”

他嗬護著她就宛如嗬護自己的生命,從小到大,他雖然一直內斂少語,卻無微不至的默默嗬護照顧著這個給予自己新生的妹妹,到如今二十幾年不曾改變。

“我愛她甚至勝過愛自己的生命,所以……”

“你放心,我會像你一樣如同影子默默保護著她,這是我公子無承諾給你的,必當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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