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實在是太衝動了。”
“他若是晚一些前往東府,晚一些同鐘哥兒說道那些事,也就不會生出那件事了。”
“幸好……幸好有鐘哥兒解圍,幸好世交王爺也有說話,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個時辰之後。
榮國府,榮禧堂院落一隅花廳之地,一直在焦急等待的紅裙少女、林伶俐等人終於得來了消息。
或許,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一會兒了,可是她們身為女眷,外麵的事情很難得知。
若非平兒姐姐,若非鳳姐姐身邊的興兒、隆兒此刻也在東府,她們怕是更難知道具體的事情。
從興兒、平兒姐姐所語之事,二哥哥前往東府後,本來沒有出什麼問題。
就是勸說鐘哥兒推掉爵位也是隱秘的,奈何堂內世交故友很多,不小心被聽到了。
直接壞事了。
二哥哥直接成為眾矢之的,直接成為眾人矚目之地。
璉二哥哥和興兒他們就在堂內,許多事情都知道,似是二哥哥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將所有的世交故友都得罪了。
說什麼世交故友都沒有資格承襲爵位之類!
說什麼同先祖相比都應該推掉爵位之類!
還有勸說鐘哥兒推掉身上的一等男爵之類!
還有拿理國公府邸一個浪蕩子同理國公府邸的一等子爵家主相比的,說那人更合為承襲爵位!
……
諸般事情,就算興兒沒有說到堂內那些世交故友的顏麵神態,紅裙少女、林伶俐、史湘雲等人都渾身一顫。
二哥哥怎麼什麼都說!
平日裡,在她們之間說說也就罷了,她們也不會傳出去,故而,沒有什麼事情。
現在,二哥哥竟然將事情在那裡說出來,還被人聽到,更是被許多世交故友聽到。
實在是……一下子將所有人都得罪了。
二哥哥沒有離去之前,所語所言現在還記得,沒有沙場立功的功勳,沒有安國理政的功勞,如何封爵?
世交故友……大都是承襲爵位的。
依從二哥哥之意,都不能得到爵位?
都應該將爵位推掉?
這……,話語傳出,怕是不僅僅得罪了世交故友,更是得罪滿京城那些承襲爵位之人。
而且,如今天下承安,哪有那麼多仗打,故而,哪有那麼多功勞立下,安國裡正在太平歲月也不容易顯現。
二哥哥一下子得罪的人更多了。
理國公的浪蕩子,隱隱聽襲人提過一次,拿那個人同理國公府的家主相比,也不怪人家生氣!
“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
“醉生夢死誰成氣,拓馬長槍定乾坤。”
“揮軍千裡山河在,立名揚威傳後人。”
“這首詩……淺顯易懂,卻又微言大義,是鐘哥兒當場作出的,為二哥哥解圍之作?”
“意蘊上同《寒窯賦》有些相似,卻比起《寒窯賦》多了些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韻味。”
“這是鐘哥兒自身所感所作?”
“鐘哥兒……如今也是十歲吧?就有這般感悟!”
“未曾清貧難為人,不經打擊老天真!”
“二哥哥,那番話就算要說,也不該在那個時候說的,若非鐘哥兒解圍,真的麻煩了。”
林伶俐已經在一側取過紙筆,將一首詩書錄下來。
聽平兒姐姐說,這首詩是鐘哥兒當場所做,而後北靜王爺隨後親筆書錄下來,送給二哥哥的。
璉二哥哥身邊的興兒當場記住了,他倒是記性好,怪不得一直跟在璉二哥哥身邊辦事,應該這般聰慧機敏。
詩詞之意,很容易明白。
卻正是因為容易明白,才更加的入心,詩中很是有一股奮發、昂然、有力的意蘊!
鐘哥兒、二哥哥二人的年歲差不多吧。
論家境,鐘哥兒普通許多,卻是近來……宮中多有賞賜,現在更是被封授一等男爵。
二哥哥,自有一番富貴!
若然如二哥哥所言,豈非身上的一番富貴也要推掉?
真是當得起往日她們戲言的富貴閒人!
鐘哥兒……還真是不一樣,思及鐘哥兒為自己的建言,替自己辦的那件事,林伶俐罥煙含水之眸凝視詩作,一時無言。
“鐘哥兒的這首詩真不錯!”
“真正好的詩詞,不一定是辭藻華麗的,唐代的白樂天詩詞就是多通俗易懂。”
“自有一番氣象!”
“鐘哥兒的這首詩……自身有感而發,真不知道鐘哥兒有所經曆了什麼。”
“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
“有這首詩在,愛哥哥的事情當化去許多許多,再加上世交王爺的顏麵,愛哥哥當無礙。”
“不過,還是要看以後的,如果愛哥哥以後再有那些祿蠹之言,怕也是不妥。”
“就是不知道愛哥哥是否有改?”
“我覺得有些難!”
“好在……愛哥哥終究無大礙。”
站在林伶俐身邊,以觀那首新書錄出來的詩,默念一番,秀首輕點,繼而,笑語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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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哥哥無事,大體便是無礙。
“這首詩是鐘哥兒寫出來的,還真是……好!”
“怪不得王爺也那般看重鐘哥兒。”
迎春也是一覽紙張上的詩,反正那樣的詩自己寫不出來的,一首詩替寶玉解圍許多。
更有夾雜鐘哥兒自身感悟。
自己雖然不懂許多詩詞妙意,這首詩卻可以明白,非曆經艱難、世事怕是做不出來。
“二哥哥,希望二哥哥以後有所改。”
紅裙少女亦是近前,掃著林姐姐書錄之詩,念及二哥哥往日行徑,……許多事情不好說。
希望二哥哥有所改。
……
……
“寶叔……他真的勸說你推掉一等男爵的爵位?”
“寶叔怎麼會這麼想?”
“那可是一等男爵!”
“還是世襲的爵位,三代不斬的,以鐘兒你的醫術,隻怕百年之內,爵位傳承都不會變化。”
“而且你現在年歲不大,若是接下來再立下功勳,再被封授更高爵位,就更好了!”
“一等男爵!”
“論起來,比起府上的三等將軍都高。”
“鐘兒,你獻上去的那個水泥真的很好?”
“水泥?”
“那是什麼東西?”
夜幕!
在西府忙碌一日秦可卿歸於寧國府,同珍大奶奶一同將府上的雜亂之事處理完畢,便是各自歸於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