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兄,明日如何?”
“明日我邀你前往城外莊子,那裡我有一個溫泉莊子,你再邀上馮紫英他們,我們城外莊子吃酒!”
秦鐘含笑搖搖頭。
衛若蘭此人還是不錯的,起碼將門弟子,家風可見,若無要事,午時一塊吃酒無礙。
“入宮!”
“那是緊要之事,明日……就明日!”
衛若蘭爽快頷首。
……
……
“鐘兒,你這一身衣衫還真是好看!”
“雖非公服,卻也更為珍貴了,起碼這六粱忠靖冠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
“府上的珍大爺是三等將軍,位同三品,他的冠是五梁忠靖冠,倒是一身赤羅衣都一樣。”
“果然將來鐘兒你可以穿上緋服,就真的極貴了!”
聽得下人所報鐘兒歸於府中,正在院中處理一些府中瑣碎之事的秦可卿悠然興趣陡升。
帶著瑞珠和寶珠前往鐘兒的院子。
那裡,已經看到采星、晴雯她們幾個小丫頭在為鐘兒穿戴一等男爵的朝服。
一等男爵,位同正二品,自然有朝服的。
當然,朝服和公服不一樣。
鐘兒現在是一等男爵,可以穿六粱的忠靖冠朝服,公服……則是那位青袍了。
“還是過於繁瑣了,不如公府穿著省心。”
上房外間的屏風前,秦鐘雙臂伸展,任由采星她們忙碌著,衣裳的如何穿法,她們都知道。
朝服!
也就麻煩了一些。
朝服!
除卻頭上戴的粱冠,其餘則是統一製式的赤羅衣,點綴白紗中單、青飾領緣,赤羅蔽膝,革帶佩綬,白襪黑履。
單單穿衣服,都花了近一炷香的時間。
另外,束發戴了一頂忠靖冠,忠靖冠鐵絲為框,外蒙烏紗,冠後豎兩翅,正前方隆起。
上有六粱,代表子爵的品級。
至於二品的朝服,與這個不一樣。
站在房間內的寬大玻璃鏡前,秦鐘調整了一下腰帶,左右扭動了一下身子。
彆說……這個朝服還挺合身,就是自己長得挺快,再有幾個月就不好說了。
“真好看!”
秦可卿近前一步,素手伸手,替鐘兒將鬢間的一縷發絲捋順,看著麵前英姿煥發的弟弟。
絲毫不吝嗇誇讚與溢美之詞。
真好。
“少爺,東西準備好了。”
采星則是從裡間將一個木盒取出,那是少爺入宮要帶著的東西,不能忘記了。
“六粱冠!”
“等少爺立功了,這個六粱冠就變成七粱冠了。”
“就是緋袍不好穿。”
“姐姐,時間不早了,我先入宮了。”
“采星,你們如舊。”
掃了不遠處的大座鐘,已經巳時正刻有餘了,估計等自己到皇城,再將東西遞過去,都午時了。
說著,將采星遞過來的木盒打開,再次掃了一眼,確認了一遍。
“鐘兒,入宮多小心。”
“聽說宮裡規矩很多的。”
秦可卿囑咐著。
宮裡……自己沒去過,品級不夠,珍大奶奶去過,聽珍大奶奶說過一些事情。
“姐姐放心。”
秦鐘點點頭。
就是姐姐不說,皇城是一個什麼地方,秦鐘心中都有數,必須有數,禮儀諸般……自然都了解了。
好歹也跟著小胖子學習不少。
……
……
六粱冠的朝服裝束,一等男爵的身份彰顯,從西華門入皇城,稍微核查了一下身份,秦鐘便是進去了。
至於多福他們,在門外等著。
皇城之地,分外朝與內廷,以自己的身份,外朝行走還是無礙的,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至於內廷?
規矩和要求多十倍以上。
今日入宮進皇城,為一件事,為了那個《二十四史》的心得,八月份欠了一篇,九月份欠了一篇。
一共兩篇,這兩天抽空直接補上了。
畢竟也是當初戴權口諭而言,不能大意,就算天子一時沒想起來,萬一想起來就不好了。
入東華門,沒有胡亂行走,過武英殿,過仁智殿,便是由著要道直入隆宗門軍機處旁側。
無論是上書房,還是養心殿,都在內廷之地,通向內廷,唯有乾清門,以及左右隆宗門和景運門。
其餘其它的門,一般人靠近都困難。
欲要更進一步,唯有通傳!
不然,負責巡邏的錦衣衛不是吃素的,一些規矩,秦鐘還是知道的,乾清門略遠,眼前便是隆宗門。
從軍機處旁邊可達養心殿,可自己連陛下在養心殿還是上書房都不知道。
那個問題可以難倒自己?
不存在!
徑直入軍機處的門房之地,迎著門房內監的狐疑神色,秦鐘道明來意,要見軍機的劉延頃。
“……”
“要見劉大人,這……,他此刻應該在忙,不如這位大人您稍等……。”
“額,……,哈哈,這位大人……看著年歲不大,已然位列男爵,想來不俗。”
“我這就去為你通報,請稍等,請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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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內監的婉拒之言沒有全部流出,便是被眼前的一張銀票止住了,顏麵直接微動。
一等男!
對自己來說,不算啥,自己在軍機處這裡,見到的都是國朝重臣,還有許多公爵、伯爵、侯爵之人。
一等男不大。
倒是這個少年人年紀很小很小,秦鐘?
沒聽過!
京城內擁有爵位的人家,本來就不少,並不在意。
可……銀子必須在意。
一百兩!
嘖嘖,這個少年人出手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百兩,還真是……省事,就是通傳而已。
跑兩步路而已。
“多謝!”
用銀子可以解決的事情,叫做事情?
根本不叫事!
對著那位內監笑語一禮。
“鯨卿!”
“你……,你怎麼入宮了?”
“一等男的朝服,穿在你身上,還是有模有樣的。”
“你穿朝服入宮,要見陛下?”
秦鐘在門房處剛坐下不到百十個呼吸,便是看到內監領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行入。
見狀。
連忙近前一禮。
一身緋服穿戴的劉延頃擺擺手,看著數日不見的秦鐘,他怎麼好端端的入宮了,還穿著朝服。
六粱冠的一等男朝服,在鯨卿身上,倒是襯的更加俊美了,至於爵位高低,劉延頃倒是不為多言。
數十年的歲月,親眼所觀的七粱冠、八粱冠高爵之人都有許多,就是鯨卿此刻居住的寧國府,賈代化自己都見過。
先代榮國公賈代善自己也見過。
卻是……鯨卿進宮做什麼?
“的確是要見陛下!”
“卻也不一定要見到陛下。”
“先生,數月前,陛下封賞我時,曾賜給我一套《二十四史》,還言語每個月書錄一篇心得送上去。”
“八月份、九月份都沒有送,先前在書錄先生所要《周易》心得之時,突然想起來了。”
“便是補了兩篇。”
“今兒無事,便是想著入宮送來。”
“先生,可知陛下如今在養心殿還是上書房?”
“嘿嘿,先生,若可……還望先生領我前往,也省去一些麻煩,皇城這裡的規矩還真不少。”
秦鐘沒有隱瞞什麼,將前來目的一一道出,說著,指了指被自己放在旁邊案上的木盒。
“《二十四史》心得?”
“還有這種事?”
“陛下要求的?”
“怎麼……!”
“《二十四史》心得,我先看看?”
劉延頃輕捋頷下短須,聽著秦鐘所言,是為了送兩篇心得,還是《二十四史》的心得。
真是陛下吩咐的?
陛下是認真的吩咐?
如果說鯨卿此刻是翰林院的新科進士,有這個要求,劉延頃還是可以理解的。
鯨卿現在都沒有進學,陛下卻要鯨卿書錄《二十四史》的心得,豈非難為鯨卿?
清瘦的麵上掠過一絲沉思,想了想……想不出來一個所以然,鯨卿所言應該為真。
關鍵兩篇心得,鯨卿都準備好了,也都送來了。
還真是一個敢吩咐,一個敢寫!
《二十四史》!
自己這些年來讀過一遍,第二遍還沒有讀完,除卻第一遍之外,第二遍都是挑選自己感興趣的史冊閱覽。
鯨卿?
《二十四史》!
劉延頃隻覺荒謬。
心得!
也不知道陛下那般吩咐是什麼意思,論來……鯨卿也算是自己半個弟子,還是謹慎為上。
那兩篇心得,自己先看看,替他審閱審閱,若可……送給陛下無礙,若有不可的,鯨卿就回去吧。
免得生出麻煩。
那就不是玩笑了。
“先生要看,當然可以。”
“請先生一觀,若可斧正再好不過!”
秦鐘欣然。
先生要看看自然不是僅僅是看看,以先生在軍機處的資曆,若然自己的心得有不當之處,提前消滅隱患。
也省的出事。
畢竟,因文字出事的人,古往今來,數不勝數。
快速將木盒取來,拿出裡麵的兩份心得文章,遞給先生。
“嗯!”
劉延頃接過來,掃視門房之地,就近尋了一個位置,便是坐下,打開一篇文章,直接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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