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醫師愣了一下,不知道楚寧寒為何重提此事,還是肯定道。
“是的,王爺,薑元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沒有任何胎記。”
雍王府血脈特殊。
王府曾有隱秘記載,凡嫡係血脈,若是雙胎或者是多胎,那麼他們身上一定會有一道相同的胎記。
楚明昭全身隻有左手手腕上有一粒形似蓮花的胎記。
若薑元宸是楚明昭的同胞弟兄,那麼他也該有胎記。
但是藥穀時候,親衛與錢醫師幾人稟報明確說過薑元宸身上沒有胎記。
這明明是已經確定的事情,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可能。
楚寧寒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
“你說的是裸露在外的皮膚,那便不是全身都查驗過。”
“額……”
錢醫師先是大為不解,但是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
頓時大驚,“王爺,您是說胎記可能是在頭上?”
他們沒有確認的就隻有頭上。
畢竟,總不能直接將薑元宸的頭發給剃了吧。
剃發乃是很重的刑責,薑元宸是楚寧寒帶回來的人。
尤其他長相上還與楚寧寒很相似,這就更不會有人想到去剃他的頭發。
“為什麼不可能?”
楚寧寒反倒是反問了錢醫師。
他手擱在案幾上,白瓷的茶盞襯的他手指也白如鈞瓷。
楚寧寒徐徐道:“胎記不一定會出現在身體和四肢上,也有可能出現在頭上。”
隻是之前他們的記錄都是在身體上,並沒有出現在頭上的。
薑元宸坑就是這個意外。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錢醫師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王爺,那可要再次確認?”
“嗯。”
楚寧寒微微頷首,既然有了懷疑,那就一定要再一次驗證。
即便隻有極小的可能性。
“我會儘快安排人手,屆時你再查驗一次。”
“是!”
錢醫師連連點頭,隻是心頭的好奇越積越多。
楚寧寒怎麼會再一次重提此事呢?
那個薑元宸到底有什麼特殊的?
除了長相外,哪裡讓楚寧寒再一次升起他可能是雍王府子嗣的猜想?
不過這些問題也就是在心頭想想罷了,他可不敢問楚寧寒。
楚寧寒也沒有解釋多說的意思,揮揮手讓錢醫師退下。
房間內就隻剩下了他一人。
月色越升越高,越過窗欞灑在了楚寧寒身上。
他取下了蒙在眼上的黑色長巾,露出被覆蓋的眉眼。
雙眉如黛,型若遠山。
一雙鳳眼微挑,眸子黝黑,容顏俊美,白衣加身。
沐浴在月光下像是玉雕的人一般,縹緲的不像是塵世間的俗人。
當他拿出信,垂眸看信時,頓時像從畫中走了出來,從天山落到的人間,身上多了些煙火氣息。
信是盲文寫的,倒是不妨礙閱讀。
這是百裡赦白日送來的信,楚寧寒一直沒顧得上看。
不多時,楚寧寒看完了信,將信紙放在案上。
他抬頭望向窗外,木筆花樹花已經謝了,濃蔭灑落,遮住了小片的月光。
但那輪月亮還高高的懸掛在空中,清淩淩的月光照進了他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