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雍王府反抗,概不遵命。那便是形同謀逆,獵場駐紮的千餘禦林軍也不是吃素的。
皇帝露出森森白牙,笑道:“違者,削爵降等!”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若是楚寧寒現在親自在百官和京都貴族麵前服軟低頭,將領兵之權交出來。
他可以大慈大悲饒恕雍王府。
一個沒有長勝軍的雍王府,形同被砍了四肢,挖了眼睛的殘廢。
不足為懼。
皇帝一令下,“出發吧,十五日後,候諸君凱旋!”
“遵陛下旨意!”
席間百官和權貴神色不一,但是皆起身接旨。
皇帝針對的是雍王府,而雍王府沒有拒絕。
隻要不傻的,都知道此次秋狩必然會是腥風血雨。
秋獵是需要入山狩獵十五日,並且是要在山中度過這十五日的。
有過訓練的人都不一定能撐下來,更不用說不怎麼參加的文臣。
對於沒有訓練過的人而言,獨自在山林中待上十五日,不說狩獵,就是活下來都難。
往年秋獵入山的人大部分都是武勳世家精挑細選出來的庶人,他們十五日是為了競技奪得最後的勝利,以求主家的看重。
說到底,也是表演給勳貴們看的把戲。
現在這一次皇帝讓每個世家都必須有人參加,這是存了心要殺人。
殺的就是楚寧寒和薑黎。
這是明晃晃的算計,但是他們都躲不掉。
隻見雍王府的對列之中,楚寧寒已經騎著烏雲白蹄的駿馬現身。
他換了勁裝,眼上依然蒙著帛帶,隻是帛帶顏色紅的發黑,隨西風飄揚。
平靜的英俊麵容看不出表情,盲眼對他而言似乎並不是問題。
馬上他隻帶著一把弓,幾十支劍。
西風淩冽,莫名有些肅殺的味道。
而他身後跟隨的是雍王府的兩個護衛,同樣隻帶了弓箭。
這是雍王府的特權,可允許攜帶兩名隨從。
其餘人,無論爵位門第高低,隻能攜帶一人跟從。
這一人,是他們的幫手。
可以是隨從,也可以是勳貴自家子弟。
永寧侯府之中,薑黎同樣起碼出列。
她的馬匹是獵場馴養的普通馬匹,而掛在馬上的也是一把弓,幾十支箭。
打扮與楚寧寒竟是差不了多少的。
而且,薑黎並未帶隨從。
“唉……可憐了。”
常年參與十五日狩獵的武勳世家瞧見,不由得歎息,心中提前為薑黎和楚寧寒點上了蠟燭。
山上一年到頭隻有一次狩獵,其餘時候都是封山。
這裡雖為皇家禦院,但是與原始森林無異。
沒有準備且頭一次參加狩獵的人,他們不想死的選擇有且隻有一個。
那就是儘可能的帶夠食物,在山中外圍躲上十五日。
雖然丟臉了些,注定獵不到什麼,可是命報下來來了。
楚寧寒和薑黎一個眼瞎,一個是婦道人家,從沒去過這樣的險地。
他們居然什麼乾糧都不帶,帶著弓箭莫不是還打算自己尋找獵物麼?
怕是最後獵物沒找到,反倒是會成了野獸的食物。
不多時,所有進山狩獵的人都出列了。
浩浩蕩蕩的竟然快百數有餘,十分的壯觀。
但是,在無邊青山之前,他們猶如螞蟻一樣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