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她親自喂他?
薑黎端著魚羮,麵色微僵,抿緊了唇齒沉默不語。
看著楚寧寒的目光更是複雜非常,腦子裡轉瞬冒出了好幾個猜測。
楚寧寒根本就沒有傷到不能抬手端碗吃飯的地步。
他胸前是有一道刀傷,傷口看著猙獰恐怖,但是好在救治的及時,現在他都能直接坐起身來,想必恢複的還不錯。
至於楚寧寒被包紮的是左手,左手傷在了手背,手心隻是破了皮,昨夜她包紮的時候順帶將手心也包紮了。
再說他的眼盲。
楚寧寒是習武之人,六識敏銳。
不存在因為眼盲看不見就不能吃飯的問題。
那麼……
楚寧寒提出這個要求,是相信她之前的說辭了?
所以,他才故意裝著虛弱?
還是說,他是在試探自己。
久久沒等到薑黎的回答,楚寧寒的臉色似乎更難看了些。
“姑娘可是有為難之處?”
他捂著心口,咳喘了一聲。
又道:“是我強求了。姑娘救我已經是恩重如山,我豈敢再求其他。”
聲音啞啞,越發顯得有些可憐。
薑黎歎了一聲,端著魚羮上前坐在了楚寧寒身邊。
熟悉的香味湧入鼻翼,楚寧寒喉間咽了咽,抬著的手也放了下去。
薑黎無奈道:“殿下多慮,能幫到殿下是小的榮幸。”
當年她被丟在山中,小哥哥救下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
其後喂藥喂飯都是小哥哥親力親為,直到將她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哪怕是最後她康複了,在山中的一年多時間,她的衣物都是小哥哥親手改的。
現在不管楚寧寒到底是想什麼,隻要不是再固執的要探尋她的身份,喂他餐食也無不可。
這是她欠楚寧寒的恩情。
“殿下,小心燙。”
薑黎拿著木調羹,將已經溫度適宜的魚羮送到了楚寧寒唇邊。
而楚寧寒仿若是眼睛能看見,順利的吃下。
薑黎指節緊了緊,神色微暗。
但是還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將魚羮喂完。
“殿下繼續休息吧。”
“你要走了嗎?”
楚寧寒又一把抓住了薑黎的手,無神的眸子望著薑黎。
他用過了魚羮,臉上恢複了些許氣色,唇色也紅潤了些。
不同於以往的清冷風華,此時的楚寧寒看起來有些許脆弱,還有真假不知道的依賴。
薑黎長睫顫了顫,彆開眼。
沒有強行的掙脫手。
她歎息一聲,“殿下,小的隻是去收拾一下。”
“在您傷勢未好前,小的不會走的。”
還是未等到楚寧寒鬆手,薑黎一手附在楚寧寒手上,一根一根的掰開楚寧寒的手指。
“您好好休息。”
隨即就站起身,快步出了小木屋。
她將木碗清洗之後就提著刀劍進了林中。
木屋原本就隻是臨時搭建,隻能容納一人居住。
楚寧寒的傷勢起碼要三五日才能下地行走而不會崩裂傷口,自行安排他的衣食恐怕到狩獵結束都難。
她昨晚是在楚寧寒身邊坐了到天明,今日必須要新做出一小木屋,她才能有住的地方。
薑黎抬頭看著眼前的青雲木,揮手就砍。
“哢嚓!”
隻一刀,手臂粗,兩三丈青雲木就直接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