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很厚實,其上也隻寫了規規整整的白帝城三個字。
沒有透露出一點與陸淩雲有關的線索。
薑黎鬆了一口氣,她已經與永寧侯府切割,絕不會讓永寧侯府攀上陸淩雲。
信封裁開,其中便是厚厚的一遝信。
毫無意外,這陸淩雲寫給她的家書。
信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容城的水利建設情況,將她曾拜托他的事情皆一一說明。
薑黎唇角忍不住上揚,神色都柔和了許多。
有修建水利在前,三年後的水旱災害再發生時,定能救下更多的人。
她已經做了她能做的事情,其餘的,便聽天命吧。
這封信,與其是說是家書,更應該叫工作彙報。
十幾頁的信紙,沒有一句是提及薑黎的。
直到最後一頁,水利之事說完。
陸淩雲提及了他七十歲大壽,可惜她未曾回來。
薑黎神色頓時暗淡下來。
離開澄安時候,陸淩雲就曾要求她今年要回去參加他的七十大壽。
但,因永寧侯府之事,她一直未曾離開。
隻拜托了徐子儀攜張嬢嬢回去,是她不孝。
薑黎提筆落字,很快便寫了一封回信。
“青竹,明日一早你親自出府去驛站寄信。”
陸淩雲今年壽辰她不曾回去,明年她定回去請罪。
“是!”
青竹帶著信離開了,雪越發的大了。
吹滅燈燭,靜謐之中依稀能聽見落雪的聲音。
薑黎卻再也睡不著了,索性換了身衣裳,提著酒壺爬上了屋頂。
她抬眼望著雍王府的方向,白日裡雍王府之事不斷地在腦海裡翻滾。
一抬手,冰涼的酒液滑進喉中。
辛辣的酒味一路灼燒進了胃裡,燒紅了薑黎的眼眶,但是她的腦子越發的清醒。
百裡赦說楚明昭換血之事沒有第一條路可走。
這是真的。
她雖然精通的是毒術,但是醫毒不分家。
自然是知道楚明昭身上的毒凶險萬分,換血才能根治。
隻是,楚寧寒……
薑黎長長的歎息一聲。
她撐著燒紅的雙頰,滿眼愁緒。
今日提出來的新合作是有些卑鄙,但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得想個辦法讓楚寧寒答應才行。
至少,要在她完全裡開永寧侯府之前,楚寧寒能答應下來。
一夜大雪,次日滿京都被白色覆蓋。
進宮的路比往常都走的慢些,薑黎倒是不急。
反倒是另一輛馬車中的謝雋一直神經高度緊繃著。
從回了侯府後他就如此,手裡緊攥著和離書,睡覺都不曾放下。
今日一早,皇帝就親自召他們入宮。
對此薑黎毫無意外。
誰讓蕭嫣死了呢?
昨日與他們回京同時抵達的,還有蕭嫣的死訊。
能忍到今早才召見他們,皇帝已經是夠能忍的了。
到了宮中,許是前幾次暗算都不成功,這一次侍女宮人們對薑黎倒是恭敬安分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