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二弟!”
男音如洪,響遏行雲。
一眾惡徒陡然回首,卻見一位青衣男子麵帶微怒的負手而立,其氣場之強,令在場眾人心驚膽戰。
“大少爺!”
伴隨一陣木棍掉落的聲音,方才還囂張跋扈的惡徒們紛紛丟下了木棍跪倒磕頭。
“大哥,你怎麼來了?”曹智深似對這名男子多有忌憚,當即皺眉行禮。
“怎麼?我不能來麼?”青衣男子冷聲說罷,緩步走到了韓柏鬆的跟前,用腳輕輕一蹬掀開了他的身體,露出了身下掩著的小鈺。
小鈺驚呼一聲,急忙翻身跪倒在青衣的男子跟前道:“大……大少爺。”
青衣男子淡淡一瞥,並未理會小鈺,反而蹲身探了探韓柏鬆的脈搏。
“今日之事務必守口如瓶,若敢亂講我必親自取你性命。”男子麵不改色的說道。
小鈺慌忙點頭,眼神甚至都不敢直視那青衣男子。
“行了,趕緊扶他回去上藥。”男子緩緩起身,從袖中取出了一支丹瓶隨意的丟到了韓柏鬆的身上,“這個專治內傷和骨傷,伺候他服了。”
“謝……謝過大少爺……”小鈺手忙腳亂的收好丹瓶,起身便欲攙扶韓柏鬆,可失去意識的韓柏鬆渾身軟的好似爛泥一般,任憑她如何使力都架不住半分。
“還愣著乾嘛?莫非要我親自扶人?”青衣男子轉而口氣微厲,驚的地上一眾惡徒不寒而栗。
隨之眾人便七手八腳的架起韓柏鬆,匆匆往麵前的小掌屋中抬去。
青衣男子冷哼一聲,拂袖便欲離去,曹智深急忙貼身跟於其後。
“大哥,恕二弟愚鈍一問,不知大哥今日為何要搭救這個小野種?”曹智深困惑道。
“大哥不是救他,是救你!”青衣男子忽然停下了腳步,冷麵俯視著身旁的曹智深。
“救我?二弟還是不懂。”曹智深更加疑惑了。
青衣男子輕歎了一聲,伸出寬厚的手掌落到了曹智深的肩上。“父親大人明日回府,傳信上點名要見曹奮書。”
“什麼?爹爹要回來了?”曹智深瞳孔一震,神色稍有惶恐,“可是爹爹為什麼點名要見這個小野種?”
“不知道,傳信上並未講明原因。”青衣男子又是輕歎了一口氣,轉而似笑非笑的輕聲說道:“不過,能讓父親大人趕回曹府的事情定然不小,你若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他打出什麼好歹……”
說到這裡,青衣男子的話語戛然而止,隻是又輕輕的拍了兩下曹智深的肩膀,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聽到這裡,曹智深不覺揮汗如雨,隔了半響才遲遲顫音回道:“謝……謝過大哥……”
……
次日清晨,韓柏鬆悠悠醒來,抬頭便見床邊伏著的小鈺。
他苦笑一聲,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反正每次醒來見到的場景總是驚人的相似。
剛醒的韓柏鬆感覺自己口渴難耐,躡手躡腳便翻下床去找水喝,卻意外看到了掌屋內的糕點,當即兩眼放光的大嚼了起來。
算下來韓柏鬆已經有三日未進水米,還能喘氣都算得上是生命的奇跡,此刻的他哪還顧得上味道,能填飽肚子已是謝天謝地。
隻是韓柏鬆咽的太急,沒塞兩個餅子就開始“呃呃”打嗝,滑稽的聲音立馬驚醒了睡夢中的小鈺。
“公子?公子!”小鈺惺忪著睡眼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的跟前空空如也,當即大驚失色的站起身來尋找,直至韓柏鬆下一聲打嗝聲響起,她才發現掌屋外正猛灌涼水的韓柏鬆。
“嚇死小鈺了!怎麼起床也不說一聲!”小鈺有些嗔怒,追著跟到了小掌屋。
隻是韓柏鬆此刻顧不上說話,因為他快被喉嚨裡卡著的糕點噎死了。
小鈺見他麵色朱紅,這才反應過來情況不對,當即慌慌張張的跑到韓柏鬆的背後反手抱住了他,使勁勒抱了幾次,才將韓柏鬆卡在喉嚨的糕點給勒的反嘔出來。
“公子這是乾嘛!?吃慢些呀!”見韓柏鬆終於開始大口喘氣,小鈺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韓柏鬆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原來以前大人說的都是真的,對待餓了好幾天的人不能給其放開大吃,否則那人不是撐死就是噎死。當時聽到這話韓柏鬆還在心中暗自嘲笑,心道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蠢到將自己噎死,現在好了,他信了,因為他就是那個蠢人。
小鈺幫著韓柏鬆將氣撫順後,這才另拖一顆凳子坐到韓柏鬆的對麵,給其認真的將糕點掰碎開來。
“慢點吃!又沒人和公子搶。”小鈺沒好氣的呢喃道。
韓柏鬆有些慚愧的點了點頭,不覺將臉給埋到了手掌裡。‘媽的,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公子怎麼不吃了?”小鈺見韓柏鬆遲遲不動她掰好的糕點,還以為他的身體又不舒服了,“是不是哪裡的傷又疼了?”
韓柏鬆哪裡還有心情吃糕點,他都被自己給蠢飽了。
“沒有,隻是……吃飽了……”韓柏鬆擺了擺手,尷尬的抬起了頭來,“對了,我不是記得我被圍毆了嗎?咋這身上一點不疼?”
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即反手往自己腰背上摸去,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感。
“應該是大少爺的藥起作用了。”小鈺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眼珠,“公子剛剛起身活動,感覺腿傷如何?”
提及腿傷韓柏鬆如夢初醒,剛才自己甚至都能正常走路了。
“確實不怎麼疼了……”韓柏鬆困惑了皺了皺眉,“可大少爺為什麼給我藥?他不是和我關係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