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星煌摘
皇帝倒沒有覺得很意外,隻是詢問道:“你怎知朕在找秦問白,又如何知曉海瑤那時已經在皇宮?”
星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認真道:“這種小事,打個響指就知道了。至於海瑤,不是我在暗中助她抵消了致命一擊,憑她哪能逃過錦寒的追擊。”
“那你可知解開最後法術封印的方法?”皇帝凝眉道。
“自然知曉,本來就是我助安黎清封印了那一部分法術,又怎會不知呢?”星煌走到旁邊的榻上坐下,將方才接下的飛鏢放在了手邊的桌案上,“不過,皇上以為得到法術平定江山是不需要代價的嗎?”
皇帝沒有立刻回答他,在桌案另一邊的榻上落座,思考了一陣沉聲道:“要何代價?”
星煌已經知曉他心下的不安,收起笑容正色道:“江山和美人之間,又或者天下百姓和林晚竹之間,你選擇哪一個?”
皇帝明顯有些動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作為君主,他必須守護天下百姓;可作為丈夫,他必須保護林晚竹:“朕有信心守住江山,亦守住她……”
聽到他的回答,星煌不覺得十分滿意,隻是笑道:“哈哈哈哈!皇上還真是貪心。可,解開封印就意味著魔族的法術封印也將消失,三十餘年前的大戰或許又將重現……”
“什麼!”皇帝沒想到最後的封印解開後,魔族的法術封印也將全部消失。
“你的貴妃,另一個世界的林晚竹,本都歸屬於我妹妹的靈魂碎片。她若是覺醒,她們的意識都將回歸於她,若是她因大戰再消失,她們當然也會消失……”星煌看著他的臉色變得鐵青,心下也覺無奈,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皇帝衣袖下的手逐漸握緊,即便麵色平靜,也難掩心中的波濤:“星煌大人隻管將封印解除,若真到那時,即便朕失去性命,也會護她周全。”
在星煌的卦象中,此戰險象環生,妹妹的覺醒也會受阻:“還不是時候,等到臘月初五那天,上世星晚消失之日,方是她覺醒之日。”
皇帝閉了閉眼,時機未到之時,隻能極力的忍耐:“在這之間,朕的意思是,若秦氏那邊有我們的人能與我們暗中傳遞消息,或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你是說秦問白?”星煌覺得秦氏之人狡猾陰險,可不好控製。即便秦問白與他們不是一路人,如今被關在錦寒那裡,心中的恐懼和黑暗被利用了又該如何,見皇帝點頭,“可他是魔族……”
皇帝嘴唇微勾,眼神中傳遞出來的是君王的冷漠和高傲:“棋盤之上,黑白相爭,唯有用好自己的棋子,利用對方的棋子,才能贏得棋局的勝利。”
星煌將手中的折扇擱在一邊站到了皇帝身前,長袖一揮與一邊手中的法術絲線與皇帝連接在一起:“得罪了。”
皇帝感覺身體中仿佛有什麼被抽離一般,仿佛和另一個安皖翼轉換之時的痛覺湧上來,他難耐地捂著頭,想要甩掉痛覺。
沉睡著的半透明的安皖翼的意識被強行從皇帝的身體裡抽離出來。
“真是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識非要強行來到這裡……”星煌感到不滿,一早便感應到了在他身體裡的其他意識,“醒來吧!”
被法術絲線牽引在半空的安皖翼一身現代的灰色運動衫,白色的運動鞋,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短發和衣著。被星煌注入的力量喚醒,他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一切,一時有些驚愕。
“這是另一個世界的朕?”
星煌收回法術,安皖翼落在地麵上,奈何沒有人類身體的他,在這個世界隻有一具半透明的靈魂。對他這個打破平衡的人類,冷聲提醒道:“人類,想必你也聽秦問白說過了,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即便海瑤在你身上施了法術,若繼續強行留在這裡,你隻會魂飛魄散。”
這麼久,皇帝第一次看到真實的他,他站起身打量了他一番,一模一樣的容貌,就連身形都差不多。
安皖翼低頭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雙手,無奈地笑了笑:“我答應過晚晚,要帶她回去,怎麼能食言呢?”
星煌對於人類的情愛羈絆,在命運之前,也隻能歎息:“你在這裡已經留了這麼長時間,想必你已經發現兩個意識即便轉換為你,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除非你擁有自己的身體,否則是不能留在這裡的。”
星煌見他執拗不願離開,隻能施法術將另一個時空的畫麵顯現出來:病房內林晚竹依然在靠著醫療設備維持生命,可趴在她旁邊執著她的手沉睡的安皖翼似乎情況更不妙,臉色蒼白,牽著林晚竹的手也已經半透明:“你還不知道那個世界的你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吧?”
安皖翼心下一驚,若是說不害怕是假的,臨死前會恐懼是人類的本能。不過,心中堅定留下來的信念絲毫不減:“我的父母已經故去,家中獨子,孑然一身,隻有晚晚一人在身旁。怎能放棄承諾,獨自一人離開?”
星煌聞言不禁一笑,也算是對這兩人的執著心服口服:“真不懂你們人類,不過,你留下說不定也會有用處。就破例幫你一把吧!”
“還請兩位稍等。”星煌做出結印打開一道光門,雙足點地飛向了那道門。
寢殿內,兩人看著那道打開的門,還在隱隱泛著星煌青色的法術光芒。
安皖翼看向一旁沉默站著的皇帝:“占用皇上身子這麼久,實在是多有得罪。”
皇帝閉了閉眼重新落座:“朕貴為天子,竟被你和秦問白就這樣白白利用……真不知該說你聰明還是狡猾。”
安皖翼倒也不反駁,微笑地學著這裡的人行禮作輯:“皇上聖言,自然都對。”
皇帝冷哼一聲:“若是常人,敢利用朕?不光是他自己,就連九族也不會幸免。若不是與你共用一個身體,也不會留你……”
安皖翼想到皇帝的經曆和手段,何止九族,他要是有十族,照樣一個不落全殺了:“那皇上準備怎樣處置我?”
“等朕安定了這江山,再想怎麼跟你算賬。”皇帝想想便生氣,讓他沉睡那麼久。
“等一切了結,憑皇上做主。”
皇帝沒有回應他,隻是起身離開了寢殿。
過了許久,星煌穿過光門回來之後,光門消失。
他長袖一揮安皖翼的身體出現在了皇帝的床榻上:“回到你的身體裡吧。”
說罷他的法術絲線將他牽引到回了他的身體裡,施法讓靈魂與他重新融合。
剛從外麵吩咐完事情的皇帝回來看到他龍床上躺著的人,整個臉都黑了下來,雙拳都握緊了:“喂!星煌,這可是朕的龍榻!”
星煌見他潔癖這般重,一邊施法一邊朝他笑道:“皇上莫要生氣,借用一下!”
“下次扔到地上便是,朕的龍床豈是尋常人能躺的?”
星煌見躺在床上的安皖翼醒來便收回法術絲線:“行了,人類快下來!不然皇上真要宰了你了!”
安皖翼聞言趕緊從床上下來,活動活動筋骨,渾身酸疼:“嘶!身上真疼!”
星煌走到旁邊的桌案旁拿起折扇,長呼了一口氣:“幸虧兩個世界有時差,那裡隻是過了幾日,不然就算你醒了怕是連床都下不來。”
“多謝!”安皖翼點頭感謝。
星煌打了個響指,給安皖翼換了一身這裡便於練功的衣服,換了這裡的長發:“不客氣,好人做到底……”
說罷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有些慵懶地說道:“皇上,你這兒有沒有吃的,忙了這麼久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