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城
羽林軍的旗幟在微風中獵獵作響,曹鯤剛剛回到軍營,隻見牙將衛誌平飛奔而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淚水奪眶而出,滿臉悲憤的大聲央求“求將軍為我衛氏一族做主啊!”
曹鯤目光如炬地注視著衛誌平,麵容冷峻的喝斥“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身為堂堂羽林軍牙將,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衛誌平抬起頭來,抹去眼角的淚水,恨意難平地哭訴“將軍,那田猛喪儘天良,居然刨了我衛氏一族的祖墳,將我衛氏先祖棄屍於野,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末將懇求將軍準我率兵討伐田猛!”
曹鯤冷著臉道“軍國大事,豈能意氣行事,滾回去操練,要不要出兵,什麼時候出兵,還輪不到你做主。”
衛誌平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憤怒和悲痛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燒。
他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叫喊“將軍!岐陽萬民苦田猛暴虐久矣!”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營中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曹鯤頭回也不回的離開,徑直走向中軍大帳。
衛誌平的身體一顫,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他無力地坐在地上,任由淚水流淌。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儘的仇恨和痛苦。
出身岐陽的士卒們聚集在一起,他們聽到了衛誌平的哭喊和曹鯤的訓斥聲。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戚然之色,雖然他們離開了岐陽,但他們的親人還在岐陽,飽受田猛等義軍的欺壓和蹂躪。
他們都想打回去解救親人,可是曹鯤不發兵,他們也沒有辦法。
“衛將軍,你彆太難過了。”
一個年輕的士卒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衛誌平的肩膀。
“我……我怎麼能不難過?”
衛誌平抬起頭來,望著這個年輕的士卒,眼中閃爍著淚光
“我家的祖墳被刨了!”
年輕的士卒沉默了片刻,然後低聲說道“衛將軍,我們都知道您的心情,我們也想打回岐陽,可是曹將軍他……他也有他的苦衷啊。”
“苦衷?”
衛誌平猛地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望著這個年輕的士卒“他有什麼苦衷?難道他就不知道我們的親人正在受苦受難嗎?”
年輕的士卒無奈地搖了搖頭“曹將軍他……他也有他的難處啊,朝廷的軍械遲遲不到,將軍就算想發兵也無能為力啊。”
衛誌平沉默了片刻,咬牙切齒道“軍械!軍械!難道沒有朝廷的軍械就不打仗了?就放任田猛那個畜生欺淩百姓?我實在是不想再忍了!我要去討伐田猛!我要和田猛去拚命!”
年輕士卒勸說道“衛將軍再等等吧,不要衝動行事,或許明天軍械就到了呢。”
一個伍長走到衛誌平的身邊說“沒有軍械,難道我們空著手去和敵人廝殺?衛誌平,我知道你仇恨義軍刨了你家的祖墳,但你也要為兄弟們考慮考慮,大家是當兵吃糧的,不是出來送死的,你要是能解決軍械的問題,我孫大勇第一個去求將軍出兵岐陽,田猛那幫賊人害死我一家七口,你以為我不想和田猛拚命?”
衛誌平攥著拳頭,咬著牙說“軍械是吧,好,我現在就寫信給族中,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為羽林軍湊出一批軍械。”
中軍大帳內,周訪不解的問“將軍,將士們求戰心切,軍心可用,何不趁勢出兵,討伐田猛?”
曹鯤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趁勢?什麼是勢?勢,乃是天時、地利、人和,現在的形勢對羽林軍並不利,出兵無異於自討苦吃,眼下我們要做的是坐山觀虎鬥,休養生息,伺機而動。”
周訪沉聲道“將軍是想等公孫通與義軍兩敗俱傷之時再出兵嗎?”
曹鯤微微一笑“周司馬果然聰慧,眼下我們就是要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