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繾綣不願天明,淡淡春眉無需描畫。
次日天明,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床上。
柴紅玉粉麵羞紅,眼神幽怨地望著曹鯤:“你占據西北之地還不滿足,又來攻占汝州,就不怕皇帝震怒,朝廷派大軍討伐嗎?”
曹鯤捏著柴紅玉的耳垂,輕笑道:“這不是柴家想看到的嗎?我與朝廷翻臉,在北方與朝廷大戰,消耗朝廷的兵力,你們柴家在南方攻城略地,想必用不了多久,西南益昕二州就要儘歸你們柴家了吧?”
柴紅玉聞言,嘴巴張了張,卻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正如曹鯤所說的那樣,柴家確實希望看到他與朝廷撕破臉。
這樣一來,柴家就可以在南方趁機擴張勢力,實現家族的野心。
自從柴思揚在巴南起兵之後,柴家就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柴亮等重臣為代表,對朝廷忠心耿耿。
而另一派則是那些不受重用,鬱鬱不得誌、野心勃勃的族人。
天下風雲變幻,那層出不窮的起義與叛亂,其背後隱藏著遠比表麵更為錯綜複雜。
世人皆道那些烽火連天之事,乃是“不堪暴政之重壓”、“饑寒交迫,求生無門”、“挺身而出,為民請命”,字字句句,滿載悲情,如風卷殘雲般迅速傳播,實則皆是背後那雙無形之手——世家大族、豪強鄉望。
是他們在暗中推波助瀾,翻雲覆雨。
究其根本在於階層之壁堅不可摧,皇族與世家貴族高踞朝堂之上,權柄獨攬,而寒門庶族、鄉野豪傑,欲攀青雲之路,施展胸中抱負,如登天之難,無門可入,無權可依,心中積怨,一觸即發。
為求一官半職,掌權柄於手,他們不惜鋌而走險,煽風點火,慫恿豪強百姓揭竿而起,意在打破這固化之壁,挑戰掌權的皇族和世家貴族。
就像的曹鯤麾下,寒門子弟日益增多,彼此間互為利用,各取所需。
於朝廷眼中,此等起義軍大逆不道,罪無可赦,但在民間,他們聲名鵲起,備受擁戴。
是這些義軍深得民心?
非也!
實則多為當地世家大族、鄉望豪強的鼎力支持。
皇權難及鄉野,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豪強,掌控著百姓之生計,經濟之命脈,一聲令下,萬民響應,群賊四起。
柴家雖貴為朝堂之上的頂級世家,然而柴家傳承千載,樹大根深,枝葉繁茂,非人人皆能位居高位,手握重權。
旁支族人,鬱鬱不得誌,與寒門無異,同樣懷揣壯誌,欲展宏圖,實現心中抱負。
潁川柴家便是這旁支的代表,更有甚者家族嫡脈之中,也有不少族人挺柴思揚,皆因他們想讓柴家更進一步。
是以,這江湖、這朝堂、這世間之人,皆逃不脫權謀與**之網。
曹鯤見柴紅玉沉默不語,冷笑道:“或許即便我不殺那個蠢貨,潁川柴家也不會留他,因為他忠誠的不是家族,而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柴紅玉聞言,心痛如絞,淚眼婆娑,顫聲道:“權力就那麼重要?能讓你們淡漠生命,淡漠道德,淡漠親情?”
曹鯤目光灼灼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隻要有機會,誰不想君臨天下?你以為你父親是好人?你以為你另一個堂弟柴思揚是好人?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還不是一樣起兵造反,大肆殺戮,攪得天下血流成河,這就是權力之毒!在權力的遊戲之中,你不當贏家,就隻有死路一條,沒有中間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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