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胡氏身著深色鬥篷,麵容憔悴卻眼神堅定,她站在大牢的門前,心中五味雜陳。
在方振山的帶領下,她踏入了這座陰暗潮濕的牢房。
牢房內,暗無天日,殘燭搖曳,其光微弱,更添了幾分淒厲與不祥,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如同厲鬼在暗處窺視。
四周牆壁,青苔與黴斑交織,仿佛一磚一木都承載著無數冤魂的哀怨。
陰風吹過,帶著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草屑,旋轉成一個個詭異的旋渦,仿佛有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在引導,要將這牢中的一切生靈都卷入無儘的黑暗之中。
風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低語,那是過往囚犯們的哀嚎與詛咒,經久不散,回蕩在這狹窄的空間裡,讓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蟲鼠遍地,是這地牢獨有的生態,它們或穿梭於牆角的裂縫中,或膽大妄為地在牢房流竄,偶爾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如同地獄使者的腳步,無聲地宣告著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這些不速之客,不僅啃噬著腐朽的木柱與潮濕的稻草,更以那些無力反抗的囚犯為食,它們的存在,讓這本已絕望的環境更添了幾分殘酷與惡心。
惡臭無比的氣味,那是**的**、排泄物的味道,以及長久以來積累的潮濕黴味混合而成的,一種足以令人窒息的惡臭。
這股氣味,像是無形的鎖鏈,緊緊纏繞著每一個踏入此地的人,讓人無法逃脫,隻能在這絕望的深淵中越陷越深。
即便是最堅強的意誌,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會逐漸被侵蝕,直至崩潰。
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是這地牢最恐怖的樂章。
它們或高亢或低沉,或急促或悠長,每一個音符都承載著無儘的痛苦與絕望,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令人膽寒的悲歌。
在這宛若鬼蜮的大牢中,有英雄好漢,因一時之失,身陷囹圄,有犯人惡貫滿盈,絕望哀嚎。
胡氏何時來過這種地方,所見所聞,令其膽怯。
“宇兒!”
很快,胡氏見到了滿身是傷的秦宇,隻覺得心如刀絞,幾乎是用儘全力呼喊。
在牢房的一角,滿身是傷的秦宇抬起了頭,眼神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母親!”
秦宇的聲音沙啞而微弱。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親怎麼會來這裡?
“宇兒!”
胡氏淚如雨下,快步走到關押秦宇的牢房,雙手緊緊抓住牢房。
秦宇不光瞎了一隻眼,膝蓋也被敲得粉碎,隻能無助地爬到母親腳下。
“母親,孩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我可憐的兒!”
胡氏泣不成聲,她用手輕輕撫摸著秦宇傷痕累累的臉龐,心中如刀割一般。
方振山冷聲道:“你們隻有一炷香時間。”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給母子二人談話的空間。
秦宇艱難問道:“母親,你怎麼會來這裡?家裡沒事兒吧?”
胡氏擦了擦眼淚,強作鎮定地說:“家裡一切安好,為娘去求了魏王,是魏王準許為娘來探視的。”
“宇兒,魏王許諾,隻要你誠心悔過,願意為魏王效力,魏王可以幫你洗去嫌疑,救你出去。”
秦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曹鯤狼子野心,何等陰險何等歹毒,他強取豪奪還不滿足,還想讓我為他效力,他癡心妄想!”
胡氏淚眼婆娑地看著兒子:“宇兒,現在不是你固執倔強的時候,活命要緊啊,你牽扯的可是謀逆大案,娘知道你沒有與淮王同流合汙,可是你的確為淮王提供了銀錢,魏王說了,現在他扣下了口供和證據,所以陛下才沒有得知,你可知,陛下對淮王恨之入骨,如果陛下得知,你必死無疑!”
秦宇咬牙切齒道:“母親!這是曹鯤在恐嚇你,是他栽贓陷害,我是和姬由有過來往,但我們隻是數麵之緣,我和他也隻是互相利用,這天底下有王法,他曹鯤也不能為所欲為。”
胡氏苦口婆心道:“宇兒,你自小聰慧,怎麼現在如此糊塗?是非過錯,你說得清的嗎?”
“娘知道你心有不忿,但你如今身陷牢獄,就是砧板上的魚,魏王手握大權,可以救你,也能殺你。”
“我們鬥不過他,眼下他握著馬四寶的口供,隨時可以要你的命,至於什麼王法?你覺得這天底下有王法嗎?”
“我的兒!娘求你了!為了娘!你就低一次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