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那侄子對她也挺好的,至少沒少給她花錢。」
「至少也會記得她的生日,不像我……忙著工作的時候,經常會忘記……」
宋易安搶話道「不過你那侄子也會花言巧語,希希跟了你之後,就再也沒有笑得那麼開心過了。」
「哦,是嗎?」許淵墨認真地打量霍航帆說話時的神情,「好像除了會哄她開心之外,我那侄子也沒給她什麼特彆的東西吧?」
「或許,你那侄子給她的,是你給不了的東西。」
許淵墨笑了笑,沒再說話。
第二天,霍航帆一路哼著歌從酒店離開,大家的心情也的確不錯,望著許淵墨的眼神也充滿了友善,大家現在都記得霍航帆這個和許淵墨有沾親帶故的親戚。
除了宋易安。
他依然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終歸是自己的小姨子,自己怎麼也要關心一下。
於是,宋易安把楚希希請到了咖啡廳,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整個晉城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說書人
「希希,昨晚我們去赴了一個很重要的飯局,你要相信,這個圈子以後會是屬於你們的。」
楚希希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
「姐夫,昨晚給我打電話的人,就是你們聚餐的女主人,程瑤瑤麼?」
宋易安以手握拳,掩住半邊嘴唇,輕咳一聲
「噢,對,她,她就是……你也知道,這種場合一般都是商業聯姻,我跟她沒什麼感情基礎的,見得最多的也就是像昨晚那樣的場合了。」
隨後,宋易安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噢,你姐怎麼沒一起來?」
「她在歐洲出差。」
「那你姐什麼時候回來?」頓了頓,他又說道,「我不是說她,隻是希望你們姐妹能在一起再考慮一下合作的問題。」
楚希希含笑回應
「我們來晉城是申請開辦晉城分公司的,她大概在兩個月後會來一趟這裡,不過感覺沒什麼機會見麵。其實,我們的設計理念早就已經不在一起了,她頂多就是在管理層上提點一下我,就像這次的合作項目,本來是我想接下來鍛煉一下我們工作室的能力的,她看了文件之後直接退回給我的,說是現在還沒那個能力去接這活兒。」
宋易安住嘴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來和楚希希談事情的時候,話題總能往許淵墨那裡繞。反正,聊了半天之後,宋易安隻能對這小姨子說一聲「你和你姐的想法還是不一樣」。
楚希希笑了笑,回道「是啊,其實我有些不太明白,她開設計公司開的好好的,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何必非要我們姐妹去什麼商業圈子打出一片天下,開個設計工作室不是挺好的嗎?」
宋易安覺得楚希希已經開始談及一些商業秘密了,於是他隻能笑了笑,草草地結束這次談話「啊,這個問題,我估計她有她的想法吧。」
宋易安和楚希希互道了彆,離開了咖啡廳。
他依稀能夠記得,自己在和楚希希的對話中,反複提到過「許淵墨」三個字。
離開的時候,宋易安心裡竟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許淵墨,似乎對自己小姨子的事情顯得過於熱心了。
也許,自己也該找個機會和許淵墨好好談一談。
時間就這樣平順地過了一星期。工作室裡接到了項目之後,大家都沒有時間再搞聚會了,全部都集中精力開始做項目。霍航帆儼然成了工作室的開心果,大家也似乎開始習慣了他和楚希希經常在一起的畫麵。
隻有宋易安看這個場景心總是在跳。
他不知道自己再和許淵墨混下去,會不會被這人看出點什麼來。
現在,這個念頭更加地強烈了。
宋易安本來對這個項目插不上什麼手,但是許淵墨似乎一直想要他幫忙,宋易安便連日來跟著許淵墨去洽談,身臨其境地去感受這個人的魅力和能力。
如果說楚楚希希是一個光坐在那裡就有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女人,那許淵墨的氣場,完全是把這個氣場所覆蓋範圍內的所有物件全部聽到他的掌控之中。
「這是一種感覺,你可以深刻地感受到,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調配,沒有任何能逃過這一種感覺。」
宋易安不知道為什麼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他坐在角落裡,望著還在辦公桌前聚精會神敲打鍵盤的許淵墨,帶著一些喃喃自語的語氣和自己說道
「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在許淵墨的臉上看到過。他似乎對一切都充滿著興趣,但是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隨後,宋易安又嘲笑了一下自己,同時不忘記說道「除了和楚希希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他眼裡還能看到一絲……啊,我記起來了,那天,他眼裡最多的情感,就是麵對楚希希的激動,楚希希的愉快。」
事情似乎是已經明了了,可是實力還是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宋易安明白,這個事情恐怕和自己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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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希,早上好!」他向她打著招呼。
「易安,你也早。」楚楚希希和宋易安握手,微笑著和他打招呼。
宋易安機械地問候一聲,畢竟這一星期以來,這種似乎有些客氣的打招呼讓他已經有些厭倦了,更厭倦的,是他發現許淵墨和楚希希似乎在任何場合裡都變得客氣了。
宋易安打了個哈欠,眼裡帶著煙熏。自從他發現許淵墨露出了那種神情之後,為了掩蓋這種事情,他整整抽了一個晚上的煙,希望煙味能把這種詭異的氣息在悄無聲息之中帶走。
但他不能在她們眼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緒,或喜或悲,他都隻能掩下去。
畢竟,沒幾個人能比宋易安更清楚楚希希和許淵墨有多聰明。
在許淵墨的辦公室中,宋易安心不在焉地看著許淵墨修改著方案,過了一段時間,宋易安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許淵墨說道「許淵墨,我有事情想和你談談。」
「嗯?」許淵墨挑了一下眉,稍有些意外,不過依舊保持著迷人的笑意,「關於楚希希?」
「對,關於楚希希。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許淵墨望著窗外,淡淡笑了笑「楚希希,她呀……她其實一直都是現在這個樣子,你沒發覺嗎?她一直都是這樣的,雖然沒有我現在這麼厲害,可是本質上,楚希希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晉城。」
「你覺得她像什麼,她像青山孤兒院裡的那棵樹,無論是一成不變的冬天,抑或是萬物複蘇的春天,她都是佇立著,等待著一種盼望的降臨。可是事實上,她早早的看透了這些,看透了人間的悲歡離合,看透了痛楚與掙紮。她把每一種感情都埋在她的心裡,你看不見,僅僅隻能感覺到她的溫度,僅此而已。」
宋易安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被重錘擊打一下一般難受,但他還是堅持著說道「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嗯,你確實很難想到。事實上,楚希希和我之間的情感關係,不是你麵的那麼簡單的,不過,既然是她選的人,我自然也不會反對——即使,這個人曾經和她發生那種事。」
宋易安慢慢抬起頭來,思考著這個事情的前前後後,最終得出他自己也感覺可笑的結論——
「所以,你們都是騙我的嗎?」
許淵墨搖了搖頭,用微笑來表示對這個問題的否定。
「不,我們什麼都沒有騙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隻是你所謂的『我們』之外的人。意思就是——你被騙了,其實和我無關。」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沒有這個意思,」許淵墨再次用那種專注的視線來關注宋易安,「那麼,你發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驕傲——或者自以為是的東西,其實本來就沒有存在過,這種發現,不知道你有什麼感想。」
宋易安低下頭去,發覺自己的牙齒有些打戰——究竟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他也不清楚了,「啊哈,你還要問我感想,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感想的話,我可以給你。」
「等等——」宋易安感覺自己的腦袋現在是混亂無比,「不對,這不能說明什麼——我可以接受你們對我戴著麵具的行為,但是現在有一點我必須指出——難道,你們可以這樣來捉弄人嗎?你們到底有沒有把人放在眼裡?」
「先不談論我們有沒有把人——把楚希希放在眼裡,」許淵墨的微笑終於消失了,似乎這樣親和的微笑本來也不應該在他的臉上出現,「現在,我們來談談你——你們。」
「我們?」
「對,你們。」許淵墨繼續用他那種「神秘」的微笑望著宋易安,「你以為,楚希希為什麼會一直選擇和你作為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