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雨已經哭倒在搶救室門口，嘴裡不停地呢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楚希希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身形，走到秦時雨身邊，輕輕扶住她的肩膀「時雨，彆這樣，人死不能複生……」
「可是，可是……」秦時雨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楚希希，「他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是誰，是誰這麼狠心？」
楚希希也不知道答案，她隻覺得心裡亂糟糟的，像一團亂麻，理不清，剪還亂。
警察很快趕到，封鎖了現場，開始調查取證。楚希希和秦時雨作為霍航帆生前關係最密切的人，自然被列為重點詢問對象。
「楚小姐，請問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年輕的警察拿著筆和本，嚴肅地問道。
「我們是……朋友。」楚希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用「朋友」這個詞來概括她和霍航帆的關係，畢竟，曾經的戀人，如今隻剩下滿地雞毛，哪還有半分情誼可言？
「隻是朋友？」年輕警察明顯不信，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楚希希的臉，「據我們了解，你和死者之前是戀人關係，而且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是嗎？」
「警官，我們已經分手了。」楚希希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分手很久了。」
「分手的原因是什麼？」
「這個……」楚希希咬了咬嘴唇，腦海中浮現出趙雪兒那張虛偽的臉，「我們性格不合，所以和平分手了。」
「和平分手？」年輕警察冷笑一聲，「楚小姐，你確定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楚希希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難道警察懷疑她？
「我……」
「警官，我可以作證，希希和霍航帆確實已經分手很久了。」秦時雨站出來，堅定地說道，「而且分手的原因，是因為霍航帆出軌在先！」
「出軌？」年輕警察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秦時雨，「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當然有證據！」秦時雨說著，從包裡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到警察麵前，「你看看，這是我在霍航帆手機裡發現的，照片裡的女人，就是他出軌的對象！」
照片裡，霍航帆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兩人舉止親密，一看關係就不一般。
「這個女人是誰？」年輕警察看著照片，問道。
「她叫趙雪兒，是希希的大學同學，也是霍航帆工作室的員工。」秦時雨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女人就是個狐狸精，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勾引霍航帆，破壞他們的感情！」
「趙雪兒……」年輕警察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合上筆記本，「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的配合，我們會儘快查清真相的。」
警察離開後，秦時雨擔憂地問道「希希，你說警察會相信我們的話嗎？」
「不知道。」楚希希搖搖頭，心裡七上八下，「但願吧。」
「如果警察查到是趙雪兒做的，她會不會……」
「不會。」楚希希打斷秦時雨的話，「她沒那麼蠢，為了一個霍航帆，把自己搭進去。」
「可是……」
「彆可是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楚希希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我們先回去吧，我累了。」
「好吧。」秦時雨點點頭，扶著楚希希走出醫院。
剛走出醫院大門，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就停在了她們麵前。車窗緩緩降下，露出許淵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上車。」
楚希希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一想到自己現在身心俱疲，實在沒有力氣和許淵墨周旋，最終還是乖乖地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廂裡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楚希希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心亂如麻。
霍航帆的死，對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是解脫，還是另一種負擔？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這一刻，她無比渴望一個溫暖的懷抱，可以讓她卸下所有的防備和偽裝，儘情地哭泣，儘情地發泄……
而這個懷抱，似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希希。」
許淵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楚希希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你……」
「彆說話，看著我。」
許淵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魔力。
楚希希鬼使神差地聽從了他的話，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臉上，再也移不開。
下一秒，許淵墨的身體猛地前傾，炙熱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帶著一絲懲罰，一絲霸道，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
搶救室外的燈光慘白得嚇人，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卻掩蓋不住一股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楚希希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墜落。
霍航帆死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的男人，就這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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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如潮水般湧來，楚希希眼前一陣陣發黑，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她扶住走廊的牆壁，想要乾嘔，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希希，你彆這樣，你還有我呢。」秦時雨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楚希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那個渣男死了活該！你以後離他遠一點，聽到沒有！」
楚希希無力地靠在秦時雨肩頭，思緒混亂。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霍航帆時，他陽光帥氣的笑容，想起他熱烈真摯的追求，想起他們曾經甜蜜的點點滴滴……
那些回憶此刻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上。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楚希希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受傷的小獸發出的嗚咽，「他明明知道我那麼愛他……」
「愛他？他配嗎？！」秦時雨猛地鬆開楚希希，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吼道，「他就是一個吃軟飯的渣男！你醒醒吧！要不是你，他能有今天？！」
秦時雨的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楚希希。是啊，霍航帆他配嗎？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可是卻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她，傷害她！
楚希希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抬起頭，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你說得對，他不配！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為他流一滴眼淚！」
這時，醫生從搶救室走了出來，摘下口罩，神情凝重「請問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他朋友。」楚希希走上前，語氣平靜。
醫生點點頭「病人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但是他的脊椎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什麼？」楚希希的心又提了起來。
「很有可能……癱瘓。」
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楚希希和秦時雨都愣在了原地。癱瘓？！這對一向光鮮亮麗，把自尊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霍航帆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怎麼會這樣……」秦時雨喃喃自語，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楚希希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霍航帆雖然渣，但罪不至死，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她心裡五味雜陳。
「醫生，他的情況還有恢複的可能嗎？」楚希希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醫生搖搖頭，歎了口氣「這個很難說，要看後續的治療和恢複情況。但是……」
他看著楚希希，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楚希希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但是，病人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他一直嚷嚷著要見你，說如果你不去見他，他就……」
醫生沒有再說下去，但楚希希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以霍航帆的性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了，我去見他。」楚希希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
她倒要看看，霍航帆還想耍什麼花招！
楚希希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醫生的聲音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傳來，遙遠得讓她難以置信。霍航帆死了？那個曾經對她噓寒問暖，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就這樣死了？
「希希，你彆太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秦時雨扶住搖搖欲墜的楚希希，輕聲安慰道，可她自己眼眶也紅紅的，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震得不輕。
楚希希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想起昨天晚上，霍航帆還給她發信息，說要和她見麵，解釋清楚他和趙雪兒的事情。當時她一心隻想擺脫這個渣男，根本沒理會，現在想想，如果昨天晚上她答應見他，是不是就能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不，不對！楚希希猛地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甩出腦海。霍航帆的死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是他背叛了他們的感情，他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是活該！
「希希，你怎麼了？」秦時雨擔憂地望著臉色蒼白的楚希希，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白？」
「我沒事。」楚希希避開秦時雨的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警察怎麼說？查到是誰乾的了嗎？」
「還在調查，不過……」秦時雨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霍航帆是被高利貸追債，失足從天台摔下去的。」
高利貸？楚希希一愣，隨即想起之前霍航帆問她借錢的事情，難道……「他問你借錢，就是為了還高利貸？」
秦時雨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我當時看他可憐，也沒多想就借給他了，誰知道……」
楚希希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該同情霍航帆的遭遇，還是該慶幸自己及時止損。「算了，人死如燈滅，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
「嗯，你說得對。」秦時雨點了點頭，伸手挽住楚希希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楚希希剛想拒絕，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許淵墨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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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你在哪？」許淵墨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
「我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