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姚衛東給出的這些信息,岑廉倒是基本能確認這個把自己偽裝成神棍的人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如果說之前的線索還有些不明朗,現在就有了明確的時間線來追查這幾個闖入政府機關和科研單位事件的當事人。
這些人雖然都是精神病人,但是他們不可能都沒見過神棍本人。
“我這邊現在就去追查當年那幾個案子的相關人員。”張全峰一路跟著岑廉調查到現在,已經對這個案子的複雜程度有了全新的認知,他難免想起一些同行之間的江湖傳聞,那就是無論什麼案子,隻要遇上康安市的那個支援中隊,都會變得複雜無比。
岑廉感覺到張全峰看著自己的眼神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他下意識清了清嗓子,兩人此時就站在審訊室的大門外,邊上還有唐華他們和寧西市局的幾個人看著。
“那就辛苦張大了,”岑廉的客氣話說得十分熟練,“我們的痕檢比對上了另外一名外地失蹤人口的指紋,疑似也是這個案件的受害者。”
這是剛剛審訊的時候武丘山給他發來的消息,這幾天他們提取到的各種物證數量非常龐大,全部處理完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所以武丘山乾脆集中處理了一部分最有可能發現新線索的物證,果然有所收獲。
“這是個南方人啊,”張全峰看到岑廉發過來的戶籍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蹤在我們寧西市。”
發現是個跨省的案件之後,張全峰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始皺眉。
這個案子之前的幾個受害者都是寧西市本地人,所以雖然複雜,但是一切都能在他的掌握中,但是案件一旦涉及到其他地區就會變得麻煩許多。
尤其是這個神棍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在寧西市活動過,同樣也是在三年多前才開始在寧西市活動的,這就意味著這個案子很可能是流竄作案,其中涉及的省市遠不止他們現在看到的這麼幾個。
“這個案子是越來越複雜了,”張全峰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岑廉,“岑隊,關於這名受害者是否在寧西市遇害,可能需要你們幫忙調查。”
倒不是他們大隊人手不夠,而是這個他有預感,這個案子後續可能會牽扯到多地合作,如果是支援中隊牽頭來做這件事,可能會比他們方便一些。
畢竟岑廉的名頭,在警界也算是有很多人聽說過的。
岑廉從張全峰皺眉的時候就看出他在想什麼,於是也沒拒絕,隻是目送著張全峰步履沉重的離開了。
“我怎麼覺得張大現在很頭疼呢?”唐華之前一直沒吭聲,現在才開口說話,“這個案子的複雜程度又增加了?”
“沒錯,出現了其他地區的受害者。”岑廉對這個消息其實絲毫不覺得意外,他應該是除了凶手之外最早知道這件事的人,畢竟他早就在犯罪記錄上看到過這名死者了。
是一名來自湘省的女性。
“這案子給我一種他們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團夥,”唐華在腦中翻檢著合適的形容詞,“而且很可能一旦有暴露的苗頭就第一時間跑路。”
岑廉點了點頭,這個案子到現在為止給他的感覺也是這樣。
這個團夥在寧西市活動的時間也不算長,在主導了幾次闖入活動之後正好被楊紅敏撞破,他們就果斷滅口撤離了。
很果斷,並且操作很嫻熟。
“如果他們不是第一次跑路那可就麻煩了,”王遠騰看完武丘山發在群裡的東西之後抬起頭,“越是經驗豐富的團夥越擅長摸去自己留下的痕跡。”
“所以到現在我們才沒有摸到他們,”岑廉早就有這種感覺,“不過是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等等看嶽哥和小曲那邊有沒有新線索。”
岑廉這幾天一直都在等武丘山把剩下幾名受害者的信息以科學可以解釋的手段確認下來。
這其實是一件相當有難度的事情,尤其是在他查過這幾名受害者的戶籍信息,發現其中三個是寧西市人,但還有一個來自湘省之後。
來自湘省的這名女性叫做何貴君,職業是一名退休教師,和其他三名死者不同的是,這位受害者的年齡非常大,死亡的時候已經六十二歲。
目前岑廉基本能確定她沒有精神病史。
“讓我看看嶽哥找到的那個湘省受害者。”唐華仔細看過戶籍資料之後立刻就發現這名受害者和其他受害者的相同不同之處。
“這名叫做何貴君的女受害者跟我們最開始發現的楊紅敏的情況有點像啊,”他忍不住抬頭看岑廉,“都是沒有家族精神病史,從她退休前的職業也基本能確定她不是精神病人,很可能和楊紅敏一樣是發現了這個團夥的存在。”
“所以我在想她有沒有可能就是導致這夥人從湘省跑到了寧西市,”岑廉其實並不能確定何貴君的死因,畢竟她的dna是在寧西市被發現的,“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是,何貴君到底是被這些人帶來的寧西市,還是自己一路追蹤過來的。”
如果能確認她到底是怎麼來的,那麼就有機會從各種途中的監控找到那個神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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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得看嶽哥能不能再發現點什麼了,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用。”唐華回頭看了一眼審訊室,“你覺得這個姚衛東都交代了嗎?”
他剛剛一直在審訊室外麵聽審訊情況,也知道岑廉和張全峰幾乎是用威逼利誘的方式從姚衛東口中套出了很多信息。
“他知道的未必有多少,”岑廉對姚衛東的情況同樣有所判斷,“就算是隱瞞,大概就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要緊。”
……
岑廉一整天都沒見到武丘山,晚上收到他的微信,說是打算在痕檢實驗室通宵了。
這幾天正好處在痕檢工作的關鍵時期,岑廉回複了一句收到之後就沒繼續打擾他。
午夜時分,岑廉在0點0分之後準時睜眼。
又到了可以通感的時間。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案子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五天,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
岑廉打算今天的通感如果還沒什麼成功的話,就直接問張全峰要案發期間整個寧西市能找到的所有監控,采取一種大海撈針但一定能找到凶手是誰的方式。
雖然是下策,但簡單粗暴,絕對好用。
開始通感之前,岑廉已經把這個案子最差的解決辦法想好了。
等到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態一切正常之後,岑廉深吸一口氣,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來,選擇對這個案子他所能看到的第一名死者何貴君進行通感。
眼前的畫麵瞬間產生了變化。
岑廉看到一個麵目陌生的中年男性出現在自己麵前,雖然他不認識這張臉,但是這個身影他非常熟悉。
這就是那個神棍!
已經通感到第三個人,他才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可惜這是何貴君死前的記憶,岑廉沒辦法通過她的眼睛看到這人頭上的犯罪記錄。
“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追我吧,”岑廉看著那個男人一直盯著自己,“從湘省追到這裡,你這是自己送死。”
岑廉聽到自己的身體發出了聲音。
“你把我兒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