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壞!
走出來的青年沒了剛才牙尖嘴利的氣勢,經過長廊,刷卡進房,撲倒在床上。
遇事不決,先裝死一會兒。
過了五分鐘,他無奈爬起,撥出電話。
該解決的事還是要解決。
鈴響兩聲後,那頭傳來一道慈婉的聲音“怎麼了清清?突然打電話,不是在錄節目嗎?”
“沒事兒,媽。”喬懷清笑起來,“你的來電鈴聲怎麼是譚鬱時在節目裡唱的那首應援歌啊?這麼喜歡這個女婿?”
喬玉珍也笑“能不喜歡嗎,前幾天那事兒,他那麼維護你,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聊天記錄事件鬨得沸沸揚揚,喬心彤這個衝浪達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不過擔心影響最近正在巴黎辦展的喬玉珍,沒敢告訴她,直到當天晚上,譚鬱時的澄清放出來,才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喬玉珍。
“其實啊,我原本心裡也沒底,畢竟人家是大明星。不過既然你喜歡,談段戀愛也挺好,又不是非得奔著結婚去。”
喬玉珍說得委婉,但意思他們都懂哪怕將來會分手,享受當下就好。
“沒想到,人家好像比你還著急。彤彤給我看了粉絲的分析帖,從那什麼,哦對,從超話裡找的,都說他這是在給粉絲做心理準備呢,肯定很快就會公開了。還說什麼,你倆要是在abo裡,他或許已經讓你懷上了,所以這麼急著公開。”
喬懷清哭笑不得“媽,讓姐少逛超話,瞎看什麼呢。”
喬玉珍嗔道“我覺得分析得挺有道理,人家以前從來不發什麼海棠花啊白月光的,被人造謠了也是讓工作室處理,遇到你之後,都是親自出麵說,可見多看重你啊。”
好吧,分析得倒也沒錯。
喬懷清沒法反駁了。
“媽,這件事先放一邊,我有其他事要說。”
喬玉珍聽出他語氣變了,也認真起來“嗯,你說,媽聽著呢。”
喬懷清捏了捏鼻子,壓下那股湧上來的酸意“就是,我剛才吧,遇見聶濤了。他說……生我的那個女人,可能會來找我。”
他不想喊對方“親媽”。
那個女人或許也有自己的無奈,但從未給過他一絲關愛,沒資格獲得這聲稱呼。
喬玉珍怔了好一會兒“其實我不意外,我早就想過無數次,她某天可能會來與你相認,但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
“我肯定不會認她的。”喬懷清果斷道,“隨她搞什麼花樣,哪怕她威脅我,要讓我身敗名裂,我也不可能認她。”
喬玉珍擔心道“還會這樣?”
喬懷清“我隻是打個比方啦。”
喬玉珍稍稍放心“你彆著急,她來找你又怎樣?你都這麼大了,不想走她還能綁架你不成?”
喬懷清笑起來,俏皮道“沒錯,就是這個理兒,隻要媽你還要我,我肯定不會走的。不對,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會跟她走的,我唯一的好媽咪隻有你。”
喬玉珍聽完卻沉默了。
房內昏暗,四周靜謐,喬懷清蜷著身體,像堆滑坡的土一樣縮在床角,緊張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聶濤的話其實殺傷力挺強的,直擊了他的要害。
喬玉珍的確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哪怕自己用心照料的養子一夜間成了小三的孩子,她也能隱忍不發,多年後才在情緒崩潰之際不慎泄露真相。
那次將他找回來之後,喬玉珍選擇繼續收養他,究竟是因為舍不得,還是因為良心過不去呢?
他從來都不敢問這個問題。
“傻孩子……”一聲歎息從那頭傳來,“你害怕媽會讓你跟她走啊?怎麼會呢,你也是我唯一的好兒子,你和彤彤是我的手心手背,離了誰都不行。”
喬懷清嗯了聲,安靜片刻後,小聲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女人給你一大筆錢,比我給你的還要多呢?媽你會不會……”
喬玉珍有些生氣了“想什麼呢,媽是那種為了錢賣孩子的人嗎?是不是聶濤瞎講?也就他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你彆信他,多少錢都不換。”
喬懷清用力點頭,帶著鼻音輕輕道“嗯,媽,我會賺更多錢的,不會讓你失望的,明天記得看直播呀,晚上七點,你那兒是中午十二點。”
喬玉珍語氣軟下來“一定看,你早點休息,賺錢什麼的不重要,身體健康最重要。”
“好。”
掛了電話才七點,再早也不可能這麼早休息。
喬懷清又爬起來摸魚,難得正兒八經地畫了張肖像,發到朋友圈裡。
吳迪第一個評論「我去,你還會畫水墨畫呢?」
水墨筆刷寥寥幾筆,勾勒出一位端莊婉麗的婦女形象,眼底眉梢都含著笑意。
喬懷清回複「水平一般,比起我媽差遠了。」
小玉點讚並評論「嫂子多才多藝啊!」
喬懷清「嗯哼,明天記得把咱們的戰服穿上。」
小玉「遵命!」
回條評論的功夫,又多了一個點讚。
喬懷清看見頭像,點進去給對方發消息「譚老師,怎麼隻點讚不評論啊?我畫的可是你的丈母娘。」
譚鬱時很快回複「在心裡拜了拜。」
喬懷清笑出聲「又不是觀音菩薩,拜什麼拜啊。」
譚鬱時「因為媽像菩薩一樣無私。」
喬懷清嗷地一聲陷進床裡,心軟成水「你這麼誇我媽,我下輩子都要愛你了。」
譚鬱時很正經「先過好這輩子。」
“過不好了。”喬懷清改發語音,利用剩下那點鼻酸的勁兒,小聲抽氣,“嗚,老公,我剛遇見聶濤了,他欺負我,罵我罵得可難聽了。”
譚鬱時也回語音,聲音含笑“你沒罵回去?”
喬懷清“我哪兒敢啊,他可是明天的評委之一,萬一他故意挑我們組的毛病、讓我們當眾出醜,怎麼辦呀?”
譚鬱時“觀眾都有眼睛,如果他亂點評,挨罵的會是他自己。”
我想也是。
喬懷清心中暗哼。
譚鬱時的表演有目共睹,量那老王八也不敢睜眼說瞎話。
況且難道他不罵,聶濤就不會使絆子了嗎?
橫豎都要對上,不如先罵個痛快。
“可是我受不了這個氣,嗚嗚。”他這陣子天天學習表演,假哭起來有模有樣的,抽抽噎噎道,“老公,你是沒看見他那副囂張跋扈的嘴臉,我被他罵得隻敢躲在電梯裡不出聲,現在想起來還難受呢。”
譚鬱時配合道“彆哭,我給你報仇。”
喬懷清沒指望能騙過他,就等這句話呢,立刻收聲,問“你有對付他的辦法啦?”
“嗯,時機差不多了,過幾天收網。”
“什麼收網?你乾什麼了?”
“從年初就開始收集證據了,不過那會兒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年底的金影獎,我不會讓他再從中作梗。”
年初?
那不就是《追聲者》上映的時候嗎?
當時聶誌煊的賀歲片同期上映,搶排片之後才壓住譚鬱時的風頭。
粉絲早有猜測,圈內也心知肚明,但一邊是剛回國沒根基的青年演員,另一邊是在業內有話語權的知名導演,誰都知道該站隊哪邊。
譚鬱時自己也沒發聲,看似吃下了這個啞巴虧,沒想到這大半年內居然在收集證據。
“你總是悶聲乾大事啊譚老師。”喬懷清調侃,“你粉絲義憤填膺了大半年,天天為你叫屈,你居然能忍住不告訴他們,還傾情指導聶誌煊,他們現在都以為是自己誤會了,其實你倆關係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