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瑾韻!媒婆來了,麻利的給我滾出來!”
淩瑾韻心意微動,瞬息間又回到了那簡陋的茅草屋中。
此刻,玉墜已與她徹底相融,化作一朵精致的蘭花標識,隱匿於她的鎖骨之下。
她打開房門,隻見媒婆早已等候在外,見她手中隻拎著個破布包裹,不禁在心中暗歎老趙家的吝嗇。
“丫頭,這山路不好走,咱們得抓緊時間,否則天黑就麻煩了。”媒婆催促道。
淩瑾韻點頭應允,默默地跟在她身後,踏上這段未知的旅程。
據原主的記憶,她即將嫁入的這戶人家在當地頗有家產,家中男丁更是村中罕見的讀書人,前年剛剛高中秀才。
遺憾的是,其身體虛弱,去年入冬時感染風寒,至今仍病榻纏綿,等待她去衝喜。
淩瑾韻暗自嘀咕,萬一這衝喜不成反而把人衝沒了,她該不會還要負責償命吧?
山路蜿蜒曲折,厚厚的積雪更增加了行走的難度。
正午時分,兩人在一處山坡歇息。媒婆大口大口的喘氣,灌下一口水,從懷中摸出一個黃麵饃饃。
看著淩瑾韻瘦弱的模樣,她心生憐憫,主動分給她半個。
淩瑾韻感激地道謝,隨後迅速掰開饃饃狼吞虎咽。
原主已有三日未進食,若非之前飲用了靈泉,恐怕她早已倒在半路上。見她吃得急切,媒婆貼心地遞過水壺。
“你婆婆是個善良的人,到了秦家隻要你聽話懂事,日子肯定比在娘家過得好。”媒婆勸慰道。
淩瑾韻敷衍地點點頭,心中明白憑自己的醫術,無論身處何地都能自食其力。
若非缺少通行憑證,她早逃之夭夭了。
夕陽西斜時,她們終於抵達北河村。
秦家並不在村落之中,而是坐落於遠離喧囂的山腳下。
待她們到達時,天色已近黃昏。由於婚事倉促,沒有設酒宴,僅在窗上貼了一些紅色喜字的剪紙,擺好香案以示喜慶。
媒婆領著淩瑾韻跨進門檻,一名半大小子早已抱著一隻紅公雞守候在此。
要與公雞拜堂?那新郎官難道病得連床都下不了?
淩瑾韻任由媒婆為她戴好紅蓋頭,拜堂後被引入新房。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蓋頭的一角,隻見炕頭燒得火熱,一名清瘦男子背對著她,裹在厚重的被子裡,一動不動。
莫非真的要她來衝喜,結果把人衝得駕鶴西去了?
淩瑾韻放下蓋頭,輕手輕腳地靠近男子。他五官俊朗,眉眼如畫,周身散發著溫文爾雅的書卷氣息。
然而麵色蒼白如紙,病態儘顯。
他正發著高熱,呼吸急促且伴有痰鳴。
這樣的病症在現代社會,隻需打兩針便能痊愈,但在古代……
淩瑾韻頓時陷入困擾。
按照原主的記憶,鎮上的大夫診斷秦硯辭患有肺癆,一直按照癆病治療。
然而,他其實隻是因風寒侵襲導致的肺炎,若繼續延誤病情,隻怕性命堪憂。
但此時的她,在他人眼中不過是個目不識丁的鄉下姑娘,誰會相信她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