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瑾韻跟隨著江銘的步伐,步入一座清幽雅致的小院。
院內寂靜無聲,隻聽得到他們的腳步在石板路上發出輕微的回響。
江銘幾乎是小跑著穿過曲折的走廊,衝進了屋內。
淩瑾韻緊跟其後,秦硯辭則明智地留在門外,他深知作為男子不便進入侯夫人的內室,於是便在外守候。
他眼神中流露出對淩瑾韻的關切,示意她要小心,自己則靜立於廊柱之下。
淩瑾韻推開門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床上的侯夫人葉氏,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形消瘦得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那緊鎖的眉頭依然透露出難以忍受的痛楚,唇色泛紫,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情況危殆。
淩瑾韻心急如焚,不敢有絲毫耽擱,她迅速從腰間掛著的一個小布袋中取出一個簡易呼吸器,小心翼翼地將氧氣麵罩覆蓋在葉氏的臉上,隨即雙手緊握氣囊,開始有節奏地按壓,每一次擠壓都寄托著她全力挽救生命的決心。
隨著氧氣的緩緩輸送,葉夫人的蒼白麵容逐漸染上了生命的緋紅,那原本急促而艱難的呼吸聲也平緩下來,變得深長而有力。
急救措施得當,淩瑾韻將手中的簡易氣囊輕輕遞給了江銘,眼神堅定地吩咐:“你接著按,保持這個節奏。”
江銘雖然對她態度頗有微詞,但在母親危難之際,他沒有猶豫,默默地按照淩瑾韻所說去做。
淩瑾韻從容落座,先是為葉夫人搭脈。
隨後,她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件在江銘看來頗為奇異的器具——一隻閃著金屬光澤的聽診器,輕輕地掛在自己的耳畔,準備進一步檢查。
正當淩瑾韻欲將聽診器探向葉夫人心臟位置時,江銘幾乎是出於本能地伸出手,擋住了她的動作,眉宇間透露出不解與警惕:“你這是乾什麼?這玩意兒是什麼,為何要放在我娘身上?”
淩瑾韻見狀,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眼裡閃過一絲無奈,直接說道:“夫人所患乃心臟病,不聆聽心音,又如何對症下藥?”
江銘被這番話堵得無言以對,隻好默默低下頭,更加專注地繼續擠壓氣囊,確保氧氣源源不斷地供給葉夫人。
他的每一次按壓都顯得格外用力。
淩瑾韻則細致入微地開始了全麵的檢查,她隔著衣物傾聽葉夫人的心跳,那聲音雖弱卻帶著生命力的頑強。
隨後,她又依次檢查了肝臟、脾臟的觸感以及腹部的情況,手法熟練而輕柔。
在檢查到葉夫人的小腿時,她甚至小心翼翼地卷起了褲腿,露出那蒼白而細膩的肌膚。
但輕輕一按之下,皮膚上即刻顯現出深陷的指印,緩慢的回彈讓人不禁心頭一緊,這分明是嚴重水腫的跡象。
一旁的張嬤嬤目睹這一幕,心中湧起了一絲不滿,剛要開口質問,卻因顧忌江銘的態度而止住了話頭。
江銘對待淩瑾韻的態度,顯然與以往那些恭恭敬敬的大夫大相徑庭,這讓她感到頗為意外。
淩瑾韻收好聽診器,心中已對葉夫人的病情有了明確的判斷:典型的擴張型心肌病症狀,一種後果可能極為嚴重的後天性心臟病,若非手術乾預,病人的情況恐將日益惡化。尤其是像葉夫人這樣已頻現呼吸困難的重症患者,時間更是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