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瑾韻內心實則對紅糖蛋並無太多偏好,平素裡總是謙讓給弟妹們享受這份甜蜜,但今日家中,弟弟妹妹們因水車水渠竣工後帶來的樂趣,全都被吸引到了村邊嬉戲,家中隻餘下她們二人。
那新建成的水車,每當日光正好,啟動運轉,將清冽的河水引入乾渴的土地之時,便是村中孩童們最為雀躍的時光。
水波中偶爾隨流而下的小魚小蝦,成了他們快樂的源泉,孩子們圍繞在水渠兩旁,或追逐嬉戲,或嘗試捕捉那些靈動的小生命,樂此不疲,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村莊。
淩瑾韻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將那碗充滿母愛的紅糖蛋儘數吃下,放下碗筷之際。
驀然發現王蓮娟已不在廚房,而眼前的空間被一堵堅實的人牆所占據,秦硯辭高大的身影宛若一道屏障,將窗外的光線溫柔地隔絕在外。
秦硯辭注意到淩瑾韻嘴角不經意間殘留的糖漬,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拇指輕輕拂過她的唇角,動作細膩而親昵,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柔和起來。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中流淌著一種微妙而難以言喻的情愫。
淩瑾韻感到那略顯粗糙的指尖輕觸而過,瞬間全身如遭電擊,一種陌生而又異常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那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讓她心頭漾起一陣漣漪。
秦硯辭定睛注視著她,那雙明亮如小鹿般的眼眸因這突如其來的親近而睜得更大,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茫然與純真,這份不加掩飾的憨態,意外地觸動了他內心的柔軟之處,臉頰不知不覺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為掩飾自己的尷尬,秦硯辭輕咳一聲,淡淡地說:“我該出發了。”
話語中藏著不易察覺的逃避與不舍。
淩瑾韻恍如從夢中驚醒,方才那溫柔的觸摸似乎還在心頭蕩漾,她脫口而出:“我送你。”
秦硯辭聞言,目光交彙之間,輕輕點頭,仿佛兩人之間達成了某種無需言語的默契。
對於能與她並肩走過這段旅程,秦硯辭心中竟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踏實與溫暖。
這份寧靜的美好,卻在跨出庭院大門,看到那隱藏於石塊之後,眼中滿是期待與哀愁的李珠珠時,驟然間被打碎。
李珠珠雙眼哭得紅腫,如核桃般惹人憐惜。
她偷偷瞥了淩瑾韻一眼,旋即緊抿嘴唇,儘力展現出柔弱無助的姿態麵對秦硯辭,聲音顫抖地道:“硯辭哥,我沒有在母親外出買布時與何公子糾纏不清,我我並不願意成為何公子的妾室”
言畢,淚珠再次滾落,劃過她蒼白的臉頰。
淩瑾韻無奈地仰頭望向藍天,心中暗自苦笑。
麵對李珠珠的苦苦哀求,秦硯辭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李珠珠終是按捺不住,向前邁出一步,試圖抓住秦硯辭的衣袖:“硯辭哥,你相信我!”
此時的秦硯辭,身著縣學的學袍,淺灰白的長衫搭配同色腰帶,顯得清新脫俗,英氣勃發。
雖然他沒有江銘那般的魅惑風姿,卻更多了幾分正直與堅定,如同他此刻的眼神,清澈而不可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