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顧不上還在一旁呆立的淩瑾韻,連忙追向江銘,希望能夠趕上他的步伐。但蘇在,那個總是冷靜而忠誠的仆人,卻沒有半點要幫助她的意思。
隻見他麵帶恭敬,對著江月微微躬身,用一種近乎公式化的口吻說道:“小姐,少爺吩咐了,請您自行乘坐您的馬車。”
言畢,蘇在便驅車離去,留下江月一人站在原地,咬著下唇,滿心的尷尬與無助交織,難以言喻。
她幾乎是本能地轉身,害怕淩瑾韻會利用這個機會繼續嘲笑自己,卻發現那鄉村少女已悄然離開,仿佛一陣清風,不留痕跡。
小黎緊忙上前,扶著她上了另一駕裝飾華麗的馬車,口中仍是憤憤不平,對江銘的行為表示不滿:“五公子實在太過分了,小姐作為他唯一的親妹妹,竟然因為一個村姑受了這樣的委屈,而他卻袒護那個不懂禮貌的村姑!那丫頭粗魯無禮,若是換在京城,早有人教訓她了……”
馬車內部,江月緩緩摘下鬥篷,露出了那張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卻因著裝華麗、氣質出眾而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的容顏。眉頭輕鎖,她以一種不容反駁的語氣製止了小黎的抱怨:“小黎,彆再提了。”
小黎見狀,雖然滿腹委屈,卻也隻能乖乖閉嘴,口中唯唯諾諾地應答。
江月再次嚴肅強調:“這件事,不能告訴母親!”
小黎雖自小與江月親近,享受著她的寵愛,少了幾分規矩的約束,但在主子的堅持下,即使心中萬般不願,也隻好答應下來。
隻是,在這之後,小黎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帶著幾分不滿:“小姐,您就是心腸太好,對五公子也過於寬容,所以他才會……”
江月銳利的目光一掃,小黎的話聲逐漸減弱,直至徹底消失在車廂內的靜謐中。
淩瑾韻心思細膩,她清楚記得江月最初的位置並不在那裡,顯然是故意移動過來阻擋自己的去路。意識到這一點,她更沒有理由去道歉了。
考慮到秦硯辭的傷勢,淩瑾韻原計劃先尋一處客棧安頓,待秦硯辭身體恢複後再前往位於城郊山間的縣學辦理報到手續。
但秦硯辭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他認為這不過是小事一樁,而科舉考試即將來臨,每一分每一秒都極其寶貴,不容浪費。
縣學坐落在城外的青山之中,與喧囂的城市截然不同,那裡將是他們新的起點。
淩瑾韻背著沉甸甸的書箱,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堅定,她溫柔地攙扶著略顯蹣跚的秦硯辭,一步步踏入縣學那古樸莊重的校門。
陽光斑駁地灑在校門上,將那一方天地映襯得分外肅穆。
剛一邁進門檻,一股夾雜著書香與歲月氣息的微風拂麵而來,卻在這時,他們的去路被一位身著華麗縣學製服、手執折扇的年輕公子哥攔住。
這位公子姿態慵懶,眼神中帶著一絲睥睨天下的玩味,身後緊隨著一群看似對其馬首是瞻的學子,他們交頭接耳,神色各異,卻無一不流露出對公子哥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