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裡夾雜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好奇“我也不甚清楚。這樣奇特的物品,難道在繁華如京都之地,也未曾有人聽聞過嗎?”
江銘一邊賣力地為淩瑾韻搖動手中的扇子,一邊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來“怎麼可能聽說過呢?不單是我們慶國的京都,就算是在陳國、梁國、齊國這些赫赫有名的大國,恐怕也難尋其蹤跡。如果我早知道世間竟有如此威力驚人的暗器,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搜集幾件,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當江銘引領著淩瑾韻踏入秦硯辭與小靖兒的臨時居所時,秦硯辭已經細心地為小靖兒洗去了滿身的塵土。
小靖兒孤零零地坐在床沿,他那雙小巧的腳丫輕輕地晃動著。
秦硯辭因為之前的激戰,衣物上沾滿了汙漬,府中的仆人們為他換上了一件屬於江銘的錦袍。
那錦袍潔白勝雪,上麵精心繡製的深穀幽蘭圖案,更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雅致。
穿上這件衣裳的秦硯辭,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容褻瀆的尊貴氣息,仿佛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絕色佳公子,讓人不敢直視,生怕玷汙了那份純淨與高傲。
江銘一向自恃容貌出眾,自封為天底下最美的男子,但在這一刻,麵對秦硯辭換裝後的風采,也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暗暗讚歎,自己那出身貧寒的妹夫,竟然也能展現出如此不同凡響的氣度?
然而,淩瑾韻今天的心思並沒有沉浸在秦硯辭那傾城的容顏之中。
她緩緩地走向小靖兒,輕柔地蹲下身來,用她那細膩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小靖兒的頭頂,用充滿愛意的聲音安慰道“小靖兒,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不用害怕。”
小靖兒抬起他那稚嫩的臉龐,眼眶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喉嚨裡哽咽了幾聲,隨後一頭撲進了淩瑾韻的懷抱,抽泣著喊道“韻兒……”
淩瑾韻緊緊地擁抱著他,輕拍著他的背,聲音柔和而堅定“不怕,有姐姐在,絕不會讓任何壞人傷害到你,我會保護你的。”
小靖兒感覺到自己的眼淚異常倔強,他努力地想要忍住,一次又一次地擦拭,卻怎麼也擦不完。
尤其是當他感受到淩瑾韻那滿含關懷的眼神時,淚水更是不受控製地流淌。
作為一個立誌要成為小小男子漢的孩子,他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輕易流淚,但現在,他卻對自己的軟弱感到了一絲羞愧。
察覺到淩瑾韻投來的目光,他連忙用胖乎乎的小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拚命搖頭,聲音中帶著哽咽“韻兒,我沒哭,我是男子漢,不會輕易掉眼淚的。我也不害怕,我隻是……隻是擔心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
小靖兒這番話,不僅讓淩瑾韻心疼得無以複加,就連一旁的秦硯辭和江銘,也感受到了一股酸楚在心底蔓延開來。
夜色漸濃,江銘立即吩咐下人回秦家送信,告知家中長輩,秦硯辭、淩瑾韻與小靖兒一切安好,暫時居住在蘇府之中。
那一整個夜晚,小靖兒仿佛回到了剛到秦家時的那段日子,他瘦小的身軀緊緊依偎在淩瑾韻的身邊,小手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臂,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在這座龐大而陌生的府邸中找到一絲安全感和溫暖。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兩張稚嫩而堅定的麵龐上,映照出一種難以言說的依賴與信任。
秦硯辭則被安排住在她們房間隔壁的一間裝飾精美的客房裡。
夜深人靜的時刻,他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細長的繩索,巧妙地穿過牆壁的縫隙,將繩頭輕輕放在淩瑾韻床邊,他那低沉而溫柔的聲音穿越夜色,傳入淩瑾韻耳中“韻兒,夜裡若有任何需要,隻要輕輕拉動繩子就好。”
淩瑾韻聽了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輕輕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由於前一日的波折與勞累,小靖兒直到陽光已經高懸才慢慢醒來,而淩瑾韻則一直守在他的身旁,一夜未眠的疲憊在看到其安然無恙的睡顏時瞬間煙消雲散。
當二人緩緩步入廳堂時,隻見葉氏、江銘與秦硯辭早已端坐。
在眾人的注視下,被姐姐抱在懷裡總讓他感到一絲不好意思。
他輕輕地在淩瑾韻懷裡扭動著身體,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聲地向淩瑾韻求助,希望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