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一位須發皆白、顯得格外資深的老醫生上前,向江侯爺拱手行禮,言辭懇切地說:“江老爺,這位老爺患的是中風,病勢凶猛,不過顯然您之前請的醫生技藝高超,病情已被有效控製,我們這些人來,怕是多此一舉了。”
江侯爺被老醫生略帶責備的言辭弄得一愣,“控製住了病情?”
他的語氣中滿是不敢置信。
老醫生篤定地點點頭,語氣中充滿肯定:“沒錯,這位老爺的病情已經趨於穩定,血瘀症狀正在逐漸減輕。我們的醫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是難以達到如此效果的,之前為您診療的醫生實在是醫術高明,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及那位神醫的半分。”
另一名名醫也走出人群,拱手作揖道:“江老爺,可否告知我們之前為老爺治病的那位神醫是誰?若能有幸得其指點,將是我們莫大的榮幸。”
其他幾位名醫也隨之附和,言語間充滿了對那位未曾謀麵的神醫的敬仰。
江侯爺望著身旁的女兒淩瑾韻,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
他知道淩瑾韻曾治愈了葉夫人的疾病,但一直將其歸功於偶然的好運,從未真正相信淩瑾韻在醫學上的造詣。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即使這個女兒在鄉下成長,也並未荒廢其天資,仍保留著家族血脈中的那份卓越!
在表麵維持著禮貌的同時,江侯爺對著那群名醫擺擺手,言辭含糊:“那位醫生隻是路過的遊醫,其具體來曆我也不清楚,各位請回吧。”
名醫們見狀,也不便久留,紛紛行禮告辭。
隨著醫生們的離去,江侯爺轉過身,麵露不滿地對淩瑾韻訓斥道:“不要因為懂些皮毛,治了一次病就沾沾自喜。作為大家閨秀,你應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要擅長女紅,懂得持家,哪有女孩子拋頭露麵去行醫的,這成何體統!”
淩瑾韻望著父親那不悅的麵容,心中並無波瀾,隻是淡淡地越過他,對蘇海盛說:“安管家,請你繼續照看好黃老爺,他一旦醒來,請即刻通知我。”
語畢,她甚至未再多看江侯爺一眼,徑直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江侯爺一人,滿腔的怒火與挫敗無處發泄,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難耐。
一旁的蘇海盛見狀,忍不住開口勸解:“侯爺,其實淩瑾韻小姐真的很優秀,不僅醫術高明,而且心地善良,比起京城那些隻會享受的千金小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您若是能對淩瑾韻小姐和氣一些,哪有什麼父女之間的隔閡是化解不了的呢?”
江侯爺一聽此言,怒氣更甚,眉宇間擰成了一個“川”字,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她好在哪?!仁心?我看她是狼心狗肺,蛇蠍心腸,滿肚子的壞水,哪裡比得上咱們侯府的溫婉賢淑!”
蘇海盛站在一旁,聽見這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抹無奈。
作為江侯府的管家,他深知主家內部的糾葛紛爭不是幾句勸解就能平息的。
多年的侍奉讓他學會了沉默是金,有些事情,尤其是這剪不斷理還亂的父女情仇,外人如何插得上嘴,又怎能說得清呢。
此時的淩瑾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背後的議論渾然不覺。
她踏出房門,步履輕快,心裡已經在規劃著下一步該去哪裡為皇上尋找珍稀藥材。
那場突如其來的輕微中風,雖然因發現及時且得到妥善處理,未給皇上留下明顯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