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一個契機,她可以借此機會提出讓娘家人來協助,隻是此事不適合公開討論,她計劃等夜深人靜之時,先私下裡與秦二壯溝通商議。
夜色漸濃,秦二壯的房間內,燈火搖曳。
彭氏焦急地推搡著秦二壯,聲音帶著幾分急切:“秦二壯,你倒是說話啊!咱們正籌備著釀新啤酒,我和三弟妹又都懷著孩子,身子沉甸甸的,乾不得重活。家裡缺人手的情況這麼明顯,要是請外人來幫忙,我還擔心釀酒的秘訣會被泄露出去;可要是請我那兩個哥哥來,他們總不會害自家人吧!”
秦二壯內心也是五味雜陳,他的兩位連襟,一位沉迷賭博,另一位則整日遊手好閒,然而對彭氏和他們的侄女小蘭卻是真心實意的好。
秦二壯遲疑片刻,緩緩開口:“這事兒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明兒還得和大夥兒一塊兒合計合計再說。”
彭氏一聽,急得淚珠兒直在眼眶裡打轉,一麵拭淚,一麵捶打著秦二壯:“你個秦二壯,良心都被狗吃了?想當年你家為了供老四讀書,窮得揭不開鍋。
是我哥哥們省吃儉用幫襯著我們,有什麼好的東西,我那兩個侄兒還沒嘗上一口,先送到了蘭兒嘴邊。如今你日子好過了,就不認人了是不是?”
彭氏雖然平時有些貪小便宜,但心腸其實不壞,平日總是笑眯眯的,此刻突然哭泣,秦二壯頓時慌了手腳,連忙擁她入懷,輕聲哄道:“好了好了,彆哭了,韻兒不是說過孕婦多哭對孩子不好嗎?
你想幫大哥二哥是好事,但也要顧及肚子裡的二寶呀。”
儘管秦二壯百般安慰,彭氏仍是淚流不止。
秦二壯急得滿臉通紅,情急之下冒出一句:“要麼……要麼,你打我一頓解氣吧!”
彭氏聞言,舉起拳頭輕輕地擂在秦二壯的胸口。
彆看彭氏身為女子,但長年累月的農活練就了一身的力氣,這一拳下去,雖讓秦二壯感到些許疼痛,但他隻是悶哼一聲,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生怕再次惹怒了彭氏。
彭氏抽泣著說道:“打你?打你有什麼用?打你我哥哥就會來幫忙了嗎?”
秦二壯對彭氏的其他要求通常都是有求必應,唯獨這件事,他堅持要與家人共同商討後再作決定。
彭氏見狀,鬨騰了一陣也未見成效,隻好漸漸止住了哭泣,背過身去,不再理會秦二壯。
而與此同時,大屋那邊也沒能逃脫這股暗流湧動的氛圍。
萬氏躺在那張略顯破舊的木床上。
彭氏和江氏相繼懷上了身子,平日裡農活和家務的重擔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她一個人肩上。
想到這裡,她心裡的不滿瘋長不止。
韻兒山上那些繁瑣而又勞累的農務已經讓她應接不暇,家裡這頭,她怎麼也不忍心再讓年幼的韻兒放下書本,卷起袖子來幫忙做家務。
這樣一來,豈不是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成了她的專屬?
她眉頭緊鎖,心中一股不服輸的勁兒被徹底激發了出來——憑什麼彭氏和江氏能夠在家頤養天年,而她就得埋頭苦乾,無休無止?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生根發芽:她也要懷孕!
下了這個決定,她側身望向旁邊那位正打著震耳欲聾呼嚕的秦大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