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其他人對此安排未發表任何異議。男人們大多不知家務之艱辛,而女眷們早已習慣於日常的勞作,對此見怪不怪。
王蓮娟未多言語,默默帶領盧彩虹前往為她整理好的居室。
待廳堂中老少離散,彭氏迅速召集其餘三位妯娌,特意將淩瑾韻拉至身旁,神色嚴肅地說:“韻兒,你二嫂告訴你,最近務必盯緊硯辭,提防盧彩虹那狐媚之輩。她口口聲聲說二壯救了她,她來報恩,哼,我看她那雙勾魂眼從沒離開過硯辭半寸,分明是衝著硯辭來的。”
萬氏接口附和,滿臉的不屑與鄙視:“對極了,韻兒,你二嫂說得對。當年硯辭考中秀才,她娘就時常帶著她上門獻殷勤,打的主意不言而喻。如今硯辭成了舉人老爺,她怎會不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貼上來?”
淩瑾韻內心五味雜陳。
江氏隨即表態,語氣中充滿安慰與堅定:“韻兒,放寬心,我們三位嫂子都會留意盧彩虹,絕不會讓她對硯辭有任何不軌之舉。”
淩瑾韻以一抹溫暖的笑容向三位嫂子致謝,隨後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扉,隻見秦硯辭正坐在書桌前端坐,全神貫注地研讀詩書。
秦硯辭似乎感應到了她的視線,輕輕合上書卷,抬眼望向淩瑾韻,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緒變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龐,含笑問道:“在想些什麼呢?”
淩瑾韻收斂起笑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向秦硯辭提出了一個頗為有趣的問題:“大嫂說盧彩虹像是蒼蠅圍著你轉,那你說,自己算什麼呢?”
秦硯辭聞言,寵溺中夾雜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他不待淩瑾韻反應,便動手胳肢起她來,淩瑾韻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四處躲避,最終被秦硯辭擁入懷中。
“若我是那‘東西’,那你豈不也是?”
他打趣道,兩人相視而笑。
次日清晨。
秦家的三位健碩男子再次邀約了幾位村裡精壯的勞動力,結伴前往山野采摘啤酒花。
而淩瑾韻並未踏出家門半步,她的任務緊迫,需將秦大壯昨日自鎮上辛苦購回的小麥粒細細浸泡於清水中,耐心催生出嫩芽。
小麥唯有萌發出勃勃生機,才能蘊蓄足夠的糖分,進而轉化成人們杯中甘醇的啤酒。
淩瑾韻忙碌的身影穿梭於廚房與庭院之間,而秦硯辭自然也不得閒,多數時刻,隻需淩瑾韻輕啟朱唇,交代一二,秦硯辭便能心領神會,腳步不停,將各種雜務料理得井井有條。
與此同時,彭氏與江氏兩位身懷六甲的婦人,各自攜帶著小木凳,安坐於屋簷之下,一邊飛針走線,為即將降生的嬰兒納著鞋底,一邊則緊鎖眉頭,目光如炬,不時投向正在一旁手忙腳亂的盧彩虹。
盧彩虹遵照彭氏的命令,於寅時初便強打精神起身。
然而遺憾的是,儘管她態度誠懇,做起家務來卻顯得笨拙不堪。
早餐準備之時,不慎將家中那口鐵鍋燒得漆黑一片,油煙四溢。
這股刺鼻的焦糊味迅速彌漫,驚擾了沉睡中的王蓮娟與萬氏。
兩人目睹鍋中那慘不忍睹的白糊米飯,心中痛惜萬分。
未及多言,便劈頭蓋臉地對盧彩虹一頓痛斥,隨後毫不客氣地將她趕到灶旁負責添柴燒火,而烹飪之事,則由王蓮娟與萬氏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