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音塵騎著馬,慢慢地走著,“但後來的局勢,我實在是沒有看明白。待在蓬萊島上的女子忽然暈倒,老王匆匆趕回,後麵就不知道了。”
“這……”
眉中倒映著日光的公西文戈接過話,“尊主雖然贏得了藥,但蒼天無眼,收了夫人的命。”
蕭音塵眯眼歪頭,在嫋嫋十三餘幾個餘主中,她最看不透的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公西文戈,“你又知道?”
式微也皺起眉,“你知道不早說?”
公西文戈神秘一笑,細長的睫毛上下顫動,“因果留在少尊主身上,隻有當少尊主說出其一,我才能窺探其二。”
裹在黑袍下的向厭輕笑,“我就說你道行不精吧?”
一向溫和的公西文戈沒有惱怒“我學術不精?也是,哪裡比得上向刀主啊!被茅山道士追著上躥下跳,最後還要人救!”
……
陳安夏受到皇帝重用,在朝中地位蒸蒸日上。
謀臣最為記仇,宣平侯既然敢算計他,那就得付出代價。在趙祈政的協助下,陳安夏僅僅用半個月就掌握了宣平侯的罪證。
在蕭音塵到達楓橋時,宣平侯被逼得辭官回鄉,而胥儘誠頂不住朝中壓力,也辭了官。
至於為何不殺宣平侯,他雖小雞肚腸,但卻不能因為一時過錯而否認他對百姓做出來的功績。
翰林院掌院學士鵬翔被提拔為左相。
豐州高副將被提拔為將軍。
短短半個月,因為各種原因,陳安夏晉升為四品殿中侍讀學士。在鳳朝曆史中,陳安夏應該是白衣之身加官進爵最快的一人。
蕭音塵行路十分高調,但路上沒有一個不長眼的人敢來招惹他們。
江湖上有很多人都在伺機而動,特彆是他們的仇家,都想趁著他們現身,來報仇。
可鑽出來一看,發現根本惹不起。
彆看他們一行隻有七人,卻都是世間翹楚。
在這魚龍混雜的江湖,蕭音塵的赤霄劍比她還出名。
江湖眾人叫苦不迭!
他們不能理解,為何戰神晉王、神算子國師、第一神探、赤霄小劍仙、降河刀主、七星劍主和紋龍鐧主會這麼和諧地聚在一起!
難道江湖上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要發生嗎?
十幾年都不露麵的前輩們忽然聚首,任誰心裡都慌啊!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群武道大佬們聚在一起,給江湖眾人的壓力猶如泰山壓頂。
蕭音塵本想故地重遊,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楓橋早已是模樣大變。當初她留宿的義莊已經不見蹤影。
在原先的位置上建起一座繁華的酒樓,進進出出的人有說有笑。
隻有蕭音塵嘴角微撇,竟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給說出來了,“義莊改酒樓,不怕喝多見鬼嗎?”
她重生後逆天改命,已然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
裴如看她麵色發白,有些心疼地詢問道“那就不去他們家。”
“沒事,走吧。”
一路南下,他們都換了裝扮,除了霸氣側漏的晉王,其他人身上都帶著江湖俠客的閒逸。
裴如是軍中之人,身上的殺氣格外濃鬱,那股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戾氣總在無形中散發出來。
嫋嫋十三餘沉寂多年,幾位餘主也很久沒有聯係,前兩天還顧忌著蕭音塵,後麵也敞開了聊。
式微道“老向都有命中之人了,要不也給我算一卦?”
公西文戈果斷搖頭,“你不是桃花朵朵開嗎?我不算。”
背上的紋龍鐧滑進她手裡,眉斜眼嬌的女子笑著威脅道“多年不見,小弟弟膽子都變大了!”
“我的話都敢不聽,嘖嘖。”冰涼的紋龍鐧抵在公西文戈的下巴上,這是欺負他不會武功。
他不慌不忙地轉著佛珠,聲音淡淡地說“你就彆威脅我了,畢竟——我是算卦了,我說你有血光之災,你就有血光之災。”
向厭攬著蕭知行走過來,揮開她的紋龍鐧,解圍道“老尊主都沒能從他嘴裡扒出來天機,你就彆想了。”
“我與知行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你有功夫在這威脅他,還不如去路上撩撩小郎君。”
公西文戈的嘴巴是真的嚴,窺探天機本就是與天搏鬥,時機不到,他不可能透露太多事情。
即使心如明鏡,也隻能按兵不動。
向厭之前或許有些輕視他,但現在才明白老尊主執意把公西文戈納入十三餘的用意。
嫋嫋之中,本來隻有十二位武功高群的餘主,對應十二月份。但後來卻破例把公西文戈加入其中,與他們平起平坐。
即使有很多人反對和不服,公西文戈還是成功地坐穩了十三餘主的位置。
剛踏進門檻,店小二就熱情地迎接上來,“幾位爺打尖還是住店?”
天色將暗,手握決策權的蕭音塵道“住店。”
她沒問價格,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就準備上樓。
小二麻利地把銀子收起來,卻沒有給他們讓路,聲音中帶著輕蔑,“這位爺,這點錢恐怕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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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體的眉眼上染上一抹笑意,瞥一了眼他手裡的銀子,用清冷如泉水般的聲音道“這還不夠?那得多少?”
店小二用手比了一個數,“十兩銀子!”
“嘖——”同為開酒樓的式微嗤笑一聲,“再往上翻幾倍,恐怕連你家店都能盤下來。”
“你!來我們這兒住店,就得按照我們的價錢。”人傻事多的店小二沒有注意到幾人蔑視的表情,依然我行我素。
蕭音塵刷地拔出赤霄劍,插在桌子上,長劍輕輕顫動,發出金屬鳴聲。“都到地兒了,居然還能遇上黑店。”
“那諸位就隨我乾一票吧?啊?”蕭音塵腳踩在凳子上,吊兒郎當地說道。
蕭音塵身後的幾人配合地拔出刀劍,並不打算跟他們講道理。
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最容易出現地頭蛇,權利和地位往往沒有什麼用。
誰拳頭大,誰就是大爺!
店小二害怕地後退兩步,“兄弟們,上,宰了他們!”
手無縛雞之力的公西文戈退到一邊,手指指著店小二道“在下觀你麵相青紫,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
小二暴退數步,朝地麵啐了一口痰,“你才有血光之災——”
話沒說完,他頭頂的房梁忽然鬆動,直直地朝著他砸下來。“啊!”
公西文戈的非物理攻擊實在在太恐怖了,式微瞪著眼睛說“你還是彆給我算卦了,姐姐的小身板承受不起。”
“巧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