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莞,你收下吧。
往後我不能像從前那樣護佑你,希望它能代替我,保你一生順遂安康。
二兄他……二兄身邊,也非淨土。
他看在國公府的份上,不敢對你怎麼樣,但終究我不放心。”
這是滎陽鄭氏的太夫人在趙奕被送到鄭家那年,不辭辛勞,趕往杭州靈隱寺,於佛前供奉四十九日,為趙奕求得佛光普照。
當初她被送至銅雀台,沒多久鄭氏來看她,小小的平安扣,被她製成墜子,掛在腰間。
鄭氏說,宮變當夜,她獨守王府,受了驚嚇,大病一場,官家心疼,將這東西給了她,為她鎮邪祟,保她安康的。
鄭氏還說,薑莞,你也該清醒過來,究竟誰才是官家心頭肉,你還看不明白嗎?
彼時薑莞心如死灰。
她在內廷為趙奕籌謀布局,與他裡應外合,那是何等凶險,趙奕都沒想過把這東西給她。
她雖不信什麼鎮祟護佑之說,可那實實在在是一顆真心。
如今,這東西就在她眼前。
薑莞眉心蹙攏,眸中覆上一層水霧,氤氳著,輕輕搖頭,柔聲婉拒“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不貴重,予你的,什麼都算不得貴重。”
趙奕堅持著,不肯收回手,也不強拉薑莞的手塞進去,像怕唐突了她“阿莞,你想明白了對不對?你還肯跟我說說話,這樣安安靜靜的,我好高興。”
但語氣中又生出無限憾恨。
薑莞掩麵,似在哭泣,實則是快要忍不住,隻能捂著臉,免得趙奕看出端倪。
好半晌她才平複下來“你什麼都知道,我卻什麼都不能再說了。三殿下,這世上的許多人,生來注定是要錯過的,好些事,也是天命早定。我與三殿下,大約正應了那句有緣無分。
你這枚平安扣,我真的不能……”
結果她的聲音猛然收住,好似回想起什麼,眼底先是閃過震驚,而後翻湧起驚濤駭浪,直勾勾看向趙奕“你說玉華樓是有人設計陷害,還說二哥哥身邊也非淨土,難不成……難道說……”
誰知道她都沒有問完,趙奕麵露慌張,忙比了個噤聲手勢給她看“阿莞,彆說了!”
他那樣的神色,很容易讓人跟著一塊兒焦慮起來。
心內驚懼,又可憐他。
明明是一樣的人,卻端得小心謹慎,生怕行差踏錯,為兄長所不容。
趙奕又把手中平安扣往她麵前送“所以你收下,讓我安心些。”
薑莞咬著下唇,泫然欲泣“三殿下……”
“彆哭,我看了會心疼的。”
薑莞眼皮垂下的時候,把眼底的厭惡儘數掩蓋,然後軟著嗓音跟他商量“可我收了你這樣貴重的東西,是瞞不了二殿下的……”
趙奕呼吸一重,咬咬牙“不妨事的阿莞,他知道了也不妨事,你不是也說了,咱們終究還有一同長大的情分在,就當是我給你賠禮的,二兄也不能說什麼。”
薑莞這才顫著長睫說聲好,抬手接過平安扣,又十分仔細絕不跟趙奕的手掌碰著半分。
“你去吧,阿莞,去吧,我也要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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