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又疏離,態度再明顯不過。
趙禹橫去一眼,叫趙行“前兩日工部說王府那邊有幾處改動,送過來的圖紙我瞧著還是不大對,你陪我去看看。”
趙行也掃量過鄭青之三兄弟,一麵說好,一麵替趙禹交代趙奕“送了他們家去,也不要在外麵待太久,母後見了表兄弟姊妹幾個高興,估摸著午飯要傳酒水,你也回來陪著母後吃頓飯,規勸著點兒。
我跟大兄在外頭辦事,你彆再外頭瘋玩,野的沒邊兒了。”
他本來就是故意的,當然忽略掉鄭青之三兄弟驟然變黑的臉色。
倒是趙禹因這幾句話,唇角上揚,顯然比剛才高興了不少,拍拍他肩膀,輕聲叫道“走吧。”
·
宮門外有鄭家馬車在等,從宮門口到鄭家宅邸,連兩盞茶的工夫都不到。
足可見鄭皇後待鄭青之何等看重。
亦或者說,何等高看鄭氏一族。
宮城附近的宅邸,向來格外貴重。
除了分封在盛京的王之外,便是郡王郡公,連華陽大長公主的公主府都要更往外靠一圈兒。
當年連薑家都沒資格把沛國公府置辦在宮城根兒。
鄭青之下了馬車,抬眼看那鎏金匾額,忍不住歎了口氣。
趙奕隨後下車的,知道他因何歎氣,自在笑道“橫豎是母後抬舉,這宅子也叫父皇過目過,既是父皇與母後首肯過,大表兄隻管安心住著,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他這個宅子,若是背靠背挨著趙禹的王府——
鄭青之心下微沉。
實在是太過僭越了。
他若一早知道,方才在含章殿時,定然會推辭掉的。
現在來都來了,再要進宮去推拒,一則聖人不會同意,二則趙禹也隻會認為他在故作姿態。
這梁子又算是結下了。
鄭青之隻覺得頭疼。
等進了門,過了影壁牆,鄭玄之一直緊繃著的身子才舒展不少。
他麵色陰沉,眸中也掠過陰鷙,側目問趙奕“你回京這五年時間,大殿下和二殿下待你都不大好?”
“二郎!”
鄭青之那樣溫潤一個人,聽了這話,鬢邊青筋凸起,拔高音調嗬斥住他“你是失心瘋了不成?這裡是盛京,天子腳下,咱們的宅子,就在宮城根兒,往來皆是貴人,你敢胡說八道,信口雌黃?”
“誰胡說了!”
鄭玄之卻顯然不服管教,更是滿臉的不忿“當年他不就是——”
“你還敢說?”
趙奕垂眸,眼皮壓下來,掩掉眸中所有情緒,聲兒悶悶的“彆吵了。”
他幾不可聞歎口氣“日子都會好起來,我也沒什麼不好的。
到底是骨肉至親,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又有父皇母後護著,我能差到哪裡去?
大兄是嫡長,二兄與我本就都該讓著他。
二兄倒還好的,隻是跟大兄更親近些,卻也不曾薄待了我。”
他此時才緩緩抬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郎君,竟學小娘子做派,眼底氤氳起水霧,泛出層層漣漪,好個可憐招人心疼的模樣,叫了聲二表兄“你也不要這樣衝動,倒像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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