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了把自己放在最卑微,也最不起眼的位置上。
瑟縮著,最好一輩子也不要有人看見她。
前些天說要封妃,她實在推辭不了,隻能接受官家的安排。
聖人麵上平和,什麼都不說,也沒有要跟她們母女算賬的意思,她心裡清楚,這裡頭全是二殿下的功勞,還不知道在聖人麵前替她們母女說了多少好話呢。
結果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能揭過去的。
打了鄭家的臉,聖人的麵子往哪裡放?
鄭家的體麵既是在她們母女身上丟的,就總要在她們母女這裡找回來。
她如今是二品妃,身份尊貴起來,但是聖人一句吩咐,她還不是要替鄭雙宜一個小孩子操持生辰宴嗎?
聖人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提點她。
那些推拒的話,就全都說不出口了。
貞妃眼風是掃量見了趙曦月的動作的,她忙不動聲色在女兒手腕上按了一把,趕在趙曦月開口之前,應下鄭皇後的吩咐“聖人吩咐下來,妾是肯定要照辦的。
隻是聖人您也知道妾,幾十年庸庸碌碌,是個最沒有出息的人,就怕到時候把大娘子的生辰宴給辦砸了,弄不好,回頭再叫人笑話大娘子。
又或是妾隻一味的會弄些稀世珍寶擺出來,也沒什麼清雅的品味,怕入不了大娘子的眼。
您吩咐了,妾儘心儘力的去辦,可妾得先跟您請罪告饒呢,彆回頭辦砸了,聖人跟大娘子心裡怨怪妾不中用呀。”
她幾十歲的人,說話聲兒軟軟的,任憑誰聽了也很難跟她發火。
鄭皇後笑嗬嗬的說沒事“就是個生辰宴,還有內府的人幫襯著,費不了你多少事兒。你要是真的怕自個兒品位不成,這不是還有宜清在嗎?
她自幼長在我這裡,官家也好,她阿兄們也罷,教導了她多少?
耳濡目染,有她這麼個好幫手,你要辦什麼事不成?
況且就算是辦砸了,也不要緊,左右是我托付給你的,難道回過頭來倒與你算賬嗎?
元娘一個小孩子,我原也隻是想叫她出出風頭,熱鬨體麵一番,不拘你把這生辰宴辦成什麼樣,她隻有感念你辛勞一場的份兒,等她生辰過了,還得叫她到你宮裡去給你謝恩呢,你倒來說這個。”
她想了想,話音也頓了下,旋即又玩笑似的同貞妃說“你是肯儘心的人,隻要儘心儘力,就沒有什麼好不好,辦砸不辦砸的話,隻管放心大膽的去做,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且用不著你告罪求饒呢。”
貞妃聽她話裡有話,麵上笑著,話是一個字都不再多說了。
反正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鄭皇後沉默了很久才擺擺手叫她們母女去“你們來請安也坐的久了,回去吧,我跟元娘二娘說會兒話,就不留你們母女了。”
趙曦月忿忿不平,分明有許多的話想要說,憋在心裡不吐不快。
可是貞妃死死地攥著她的手,拉著她起身,又跟鄭皇後見禮告退,幾乎是拽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她拉出含章殿外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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