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涼州軍中軍心渙散,兼之朝廷常年於軍餉上多有克扣不足之處,各地軍中情況都差不多。
所以才積蓄朝廷派兵支援。
據薑莞所知——
她還坐在廊下發呆,那隻通體雪白的鸚鵡叫了兩聲三兄。
薑元徽緩步上了垂帶踏跺,叫了薑莞一聲。
薑莞的思緒就全都被打斷了。
她抬眼過去“三兄怎麼來了?”
“阿娘說你一個人悶在院子裡,怕你悶壞了,讓我過來看看。”
薑元徽語調始終都是那樣平緩溫潤的“阿寧也還沒走,阿娘拉著她在說話。”
他已經往薑莞身板坐了下去。
薑莞低低歎了口氣“不習慣吧。阿娘送阿耶出征早就習慣了,我今日瞧著二兄身穿鎧甲,心裡卻隻有恐慌。
我問過寧寧,她跟我想法差不多。
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兄長,素日裡都是玩鬨笑語,突然有一天他好像真的變成了頂天立地的郎君,披甲上陣,保家衛國。”
她說著又垂眸“我聽說南苑人驍勇善戰,即便是幾十年前阿耶征戰南苑時,也在南苑王手上吃過不少暗虧,打了好幾年,才征服南苑部族。
如今降而複叛,連朝廷派去的宣旨官都殺了,就沒有回頭路走。
孤注一擲,自是更勇猛些。
三兄,我有些怕。”
薑元徽溫熱的掌心落在她頭頂“幺幺不怕,怎忘了阿耶的教導呢?”
薑莞搖著頭,在他手心裡蹭了兩下“沒忘,可阿耶耳提麵命的教誨,跟親身經曆,親眼所見,是兩碼事。
三兄就不擔心嗎?”
“擔心啊,可這就是薑家人的歸宿。”
薑元徽唇角微揚,笑意很淡“即便是大兄,如若有朝一日,朝廷需要,他也會如二兄一般,領兵出征,毫無猶疑。
哪怕是我——我身子骨弱,肅王殿下起詩會,連捶丸都不叫我下場,但要真有那麼一天,山河破碎,國將不國,縱使我不能提槍上馬,也合該投身軍中,以我畢生所學,排兵布陣,奮力退敵。
幺幺,這本就是薑家人的歸宿呀。”
他說的,薑莞都懂。
也許是她兩世為人,才更加惜命,也格外珍惜活著的機會吧。
覺明方丈說,她是逆天奪命,她曾經那麼努力的想要活下來,所以就算是為了大鄴,為了家國天下,也不肯輕易的交付自己性命出去。
薑元徽見她抿唇不語,又揉了她發頂一把“與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叫你更憂慮不安,隻是寬慰你,不要太憂心,因為也許有一天,連你都是要上陣殺敵的,阿耶說過的。
況且你生在沛國公府,身上流著薑氏血液,送父兄出征,早晚要習慣的。”
然後他收了聲,稍稍一頓,又笑著哄她“涼州駐軍兩萬有餘,二兄所領三萬兵馬,都是西郊大營中選出來的精銳。我問過阿耶,南苑自幾十年前戰敗歸降後,兵力再無法回到鼎盛時期,現如今舉國之力,大概也就六七萬兵馬。
官家恐怕三萬大軍腳程有問題,也宣旨令涼州周邊各州府派兵去援。
二兄兵法謀略皆是阿翁與阿耶手把手教出來的,他親自領兵,坐鎮帥帳,至多此役南苑人背水一戰,會打的艱難些,卻還不至於如你心中所想最壞的結局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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