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福寧殿風平浪靜,含章殿無人出入。
日光景過去都是如此。
太極金殿朝會每日照常,京中抄了二三十家,殺了一批,流放了一批,還有些罷官趕出京去,吏部又忙著外阜那些官員的調用之事,如此忙碌之下,又兼晉和帝總黑沉著一張臉,每日朝會氣氛都極凝肅,是以有關於後宮的那些事,當然誰都不敢提。
薑莞在家裡悶得久了,拉了周宛寧和裴清沅到外頭吃茶去。
本來裴清沅還勸她呢。
說是如今朝廷鬨得這樣,宮裡也是一團亂糟糟,不可開交,最好還是在家裡安生待著,也彆到外麵去閒逛。
什麼茶館酒樓戲班子,能不去就彆去了。
眼下這個時候,誰沒事到外頭享樂去。
真要覺著悶得慌,還不如到蜀王府去逛一逛,反正稀罕東西多,專備給她的玩意兒又不是沒有。
但薑莞不肯。
周宛寧跟她相處的久了便比裴清沅了解她要多些。
這些年下來薑莞沒覺得有什麼不舒心,可是這一年多的時間下來,她對鄭皇後的不滿全都積攢在心裡麵,如今是積壓的久了,一旦真正爆發的時候,越是鄭皇後遭罪落難,她心裡頭其實越高興。
隻是那些情緒總歸不能帶到明麵上。
所以索性勸著裴清沅,拉上薑莞一道出了門。
雲和天香三樓的包房裡,幾個女孩兒圍坐在圓桌旁吃茶,手邊的瓜子皮都剝了好大一摞。
京城出了事,各處清冷不少。
往日裡極熱鬨繁華,人聲鼎沸的雲和天香,今日午後的時辰裡,也隻寥寥幾桌客人在吃茶,她們一路上樓來也隻見得三兩包間房門緊閉,其餘包房裡都是空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也瞧不見。
“往常覺得盛京是最繁華也最熱鬨的,現下真的出了事,才發覺原來京中也可以四下冷情。”
“那也要看是出了什麼樣的事,若是彆的事,百姓們紮堆兒看熱鬨還來不及。”
薑莞吃了一口茶,覺得有些澀,小臉兒擰巴著,皺了眉頭。
裴清沅一見她神情,忙問她“怎麼了?”
“太澀。”
於是裴清沅也皺著眉,去端那茶盞。
她們是常客,基本上出門逛累了要吃茶都在雲和天香,所以樓裡的掌櫃小夥計對她們的口味都是很清楚的,煮什麼茶,用什麼水,什麼樣的火候,那都是有說頭的。
通常來說並不會如此。
她端著小盞,淺飲一口,然後咦了一聲,把白瓷描牡丹的小盞放回去,等再盯著薑莞麵皮看了半天後,輕輕搖頭“你是心裡有事兒。心頭發澀,舌尖自是澀的,與這茶水無關,現下就是喂你一塊飴糖,一顆蜜餞,你也嘗不出一丁點兒的甜味兒了。”
周宛寧才略略鬆了一口氣下來。
薑莞百無聊賴,也不歎氣,隻是捏著自己指尖擺弄著“確實心裡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