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說來也是呢。
薑莞應該怕什麼呢?
她有最好的家世,也得了這天底下最好的郎君。
萬千寵愛在一身,莫過於此。
事到如今,她有什麼好怕的。
鄭皇後唇角揚了自嘲弧度。
那樣的嘲弄本該刺眼的。
但卻因她不過自嘲而已,又莫名叫人看出三分傷感來。
薑莞早已經起了身。
鄭皇後側目,擺手示意她坐。
她這才往床尾的圓墩兒坐過去。
“你確實不必怕。”
鄭皇後語氣很輕也很淡“我如日中天時都不能拿薑家如何,拿你如何,更何況是現在了。
再過幾日,大婚之後,你就是正經八百的蜀王妃,更不必怕什麼。
有二郎護著你,誰能拿你怎麼樣呢?”
“聖人這話,臣女不敢生受。”
她今天的客套話說的實在有些多了。
鄭皇後垂眸“從前你進宮,也是敢在我的身邊撒嬌討巧的。”
薑莞無言。
那時候尚且不懂事,真以為鄭皇後是天底下最好的聖人,溫婉賢良,待她們都是一樣的好。
年紀漸長,看得多了,懂的自然也就多了。
鄭皇後見她不說話,也不催問什麼,自顧自又說“那些事情,都是二郎告訴你的吧?”
薑莞說是“蜀王與臣女,從無藏私,更從無隱瞞。”
她本是無心的一句話,鄭皇後臉色卻驟然變了。
薑莞看得莫名,心中困惑。
官家幾十年如一日的待她,本也應該是如此的。
帝後在未生出嫌隙隔閡之前,自該是彼此坦誠以待,絕無隱瞞才對。
如果是因為這一句無心之言而臉色大變,那豈非是說——
薑莞沒敢往深處想,隻把目光掠過鄭皇後麵容。
鄭皇後似乎倦了“你去吧。”
薑莞本來就懶得跟她多說。
今日的皇後更叫人覺得莫名。
可薑莞也無心探究。
若再有什麼,也要等到大婚之後與趙行細說,讓趙行進宮來問。
橫豎這些同她是毫無乾係的。
她依鄭皇後之言站起身來,辭一禮後就打算退出去的。
鄭皇後忽而又叫住她。
薑莞回眸去看,鄭皇後並沒看她,隻是問“官家可有讓你到昭陽殿去請安嗎?”
昭陽殿,那是貞貴妃所居。
薑莞幾不可見一攏眉“未曾。”
鄭皇後才哦了一聲,更顯得漠然,才再不理會薑莞,叫小宮娥領著她退出去不提。
顧氏見她也沒待多久便出來,又神色如常,跟進殿那會兒沒什麼兩樣,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