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裡傷感,定國公府在父親去世後竟然變得麵目全非,想想自己逢年過節,往自己娘家送禮從來不曾差了禮數。
可沒想到現在的娘家人竟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裡,自己以前送的那些禮全都喂了狗。
因為接踵而至的件件大事,柳氏心浮氣躁,腦袋裡像是有千萬根針在紮一樣頭痛欲裂,她沒有心情和柳明澤柳清雅再上演親情大戲,她直接開口:
“你們有心了,通州離淮揚雖然不遠,但舟車勞頓,想必你們也是累了。
下人已經收拾好客房,你們先去休整一番,如今家裡忙忙亂亂的,我一時間也顧不上你們,等忙完喪事,咱們再好好說話。”
柳氏說完也不等柳明澤和柳清雅說話,直接端茶送客。
柳家兄妹沒想到柳氏的態度如此冷淡敷衍,柳明澤自然是不想走。
他清楚自己要是無法在喪事上插上一手,那麼祝家的家產也輪不到自己惦記,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姑母還新收了兩個義子,怎麼輪也輪不到他來惦記祝家的財產。
柳清雅也不想走,在見到姑母的那一刻,她突然產生一種強烈的直覺,她得討姑母歡心然後插手祝家的內宅事務。
好像如果不這麼做,發生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事情,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柳清雅要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她也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
柳明澤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翡翠領著兩個小丫鬟魚貫走進花廳,兩個小丫鬟的手裡都捧著托盤,一個上麵放著瓦罐,另一個上麵放著幾個茶碗。
翡翠給眾人行禮,然後解釋道:“是大姑娘說定國公府的公子姑娘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想必是又累又餓。
午時的齋飯還沒好,又不知道公子和姑娘喜不喜歡淮揚口味的飯菜。
所以吩咐奴婢讓廚房熬了一些好消化的糖水給客人墊墊肚子。”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一直安靜不說話的祝卿安身上,柳家兄妹這才恍然想起,從他們剛才進來到現在,祝卿安好像沒有跟他們見禮。
而他們兩個心裡都有事,竟然齊刷刷的都忽略了這一茬,柳家兄妹趕緊起身和祝卿安見禮。
祝卿安行了一個平輩禮,心口不一道:“表哥表姐不用這麼客氣,都是兄弟姐妹何必這麼見外。
還是快些坐下來,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吧。”
柳明澤倒是沒有多想,點點頭就坐了下來,柳清雅一雙妙目落在祝卿安身上,內心裡有些不解,她感覺這個表妹對待他們似乎有些表裡不一。
表麵看似熱情,可是內心裡好像並不喜歡他們,尤其是自己,好像有一種很深的惡意!
這倒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了,從小到大就沒有誰會不喜歡她,這個從未見麵的表妹卻是例外,為什麼呢?
柳清雅心裡想著祝卿安,卻沒有注意到那個托盤放著瓦罐的丫鬟在經過他們兄妹身邊的時候,被翡翠悄悄伸腳絆了一下,
小丫鬟當即就就重心不穩,手裡的托盤一下子就歪了,瓦罐直接摔出托盤砸在了地上,發出乒鈴乓啷的破碎聲,滿滿一瓦罐還冒著熱氣的糖水濺得到處都是。
柳家兄妹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避,兩人的衣擺和裙擺上都沾上黏黏膩膩的百合綠豆湯。
好在現在已經是秋天,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厚實,要不然被這滾燙的糖水直接接觸到皮膚,肯定會燙紅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