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彆人也就算了,那幾位皇子龍孫又是為何?
皇上難道還會少了他們錢花?”柳氏真真是不解,收這種錢平白無故背上一個壞名聲值得嗎?
祝卿安搖頭:“彆人不知道,但我想太子一定是不知道內情,畢竟將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他又何苦為了這點錢折騰。
怕就怕有人扯著虎皮唱大戲,狐假虎威呢!”
太子自己不會乾這個,可是太子還有外祖,有表兄弟姐妹,有門人,還有妻妾,誰知道是哪個扯著太子的名頭乾的。
太子縱使不知情又怎麼樣,扯了他的旗號,他身邊的人或是他自己收了孝敬,這事就和他有關。
柳氏皺眉:“所謂投鼠忌器就是這樣,皇上舍不得,自然有人順勢而為,二房果然擅鑽營,難道我們就這樣乾看著?
二房要是有錢,必定死灰複燃,咱們不就前功儘棄了。”
“要不,跟老夫人和大房說說?”
柳氏搖頭:“大房不會管這事,老太太不一定,這會朝廷不管,府裡又缺錢,說了也不一定有用。”
嘴上這麼說,柳氏還是差人給老夫人送些料子和點心,順嘴就把印子錢這事跟老夫人說一聲。
結果,也如柳氏所料,老夫人保持沉默,什麼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柳氏冷笑數聲:“世子說的對,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就是多餘那麼一問。”
人家不珍惜機會,一心要自尋死路,這就沒辦法了。
祝卿安從犄角旮旯的記憶力,翻出上輩子的一件事來:“我記得就在嘉豐十年的秋天,也就是明年。
九月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毀了即將收成的莊稼,京城附近的田莊幾乎被摧毀殆儘。
而且,冬天天氣又變得極冷,大戶人家少這一茬收成也不會餓肚子,天氣冷就多燒些炭火,多做兩身厚衣裳,多用幾個湯婆子,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可是,被毀了莊稼的老百姓卻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少人家過不下去,紛紛找大戶人家借印子錢捱冬。
可是,到了來年,嘉豐十一年又還不上本錢和利息,老百姓賣兒賣女賣田賣地搞出好多命案。
據說,還有人家明明已經湊齊本錢利息,結果債主看上人家的閨女,硬是拖到逾時才收賬,不僅錢和利息要,人家的閨女也要。
不把閨女送出去,就說人家利息翻翻,抵押物不還了。
老實人家隻能割地賠款,烈性的人家卻是一頭碰死在衙門前,這事兒鬨大了,才引起上麵察覺。
朝廷下旨徹查此事,才知曉是印子錢搞出來的。皇上下狠手清理一波放印子錢的。
那個時候,被查出來的人家不僅不許他們再收回錢,條子一把火全給燒了不說,涉及其中的人家,斂財的主謀從犯一律斬首,其家族被貶官的貶官,被削爵的削爵,牽連甚廣。
“上輩子這些事情跟定國公府無關,等到定國公府的下人談論起來,這事都已經結束了。
下人間傳話多少有些不真實,我隻聽說原本事情不用那麼嚴重,因為按律隻需沒收財物,流放充軍或者寧古塔。
但皇上很生氣,據說是因為嘉豐十年的冬天太冷,太子病了很長時間還是怎麼了。
總之,皇上遷怒之下,就嚴懲這些貪得無厭的人家。”
祝卿安一口氣說了不少話,一停下來,就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才又借著道:“我猜想,是不是那時候太子因為印子錢的事被氣病了。
太子原本身子就不好,這一病隻怕是頗為凶險下來,所以皇上才如此大動乾戈。”
柳氏點頭:“估計**不離十,看來,這件事不用我們出手,隻需等到明年九月份的天災出現,後年春天左右,就能置二房於死地了。”
祝卿安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吧,不過也不能讓金氏和柳清雅太得意了。
我打算找人去跟金氏借印子錢,隻借不還的那一種。”
印子錢的賺錢方式是先把錢借出去賺取利息,但為了防止借錢的人跑了,同時還要用東西去進行抵押。
普通老百姓麵對這種情況隻能聽話照做,任由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