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俊揮揮手,麵前字跡雜亂的紙張當即被妥善收好。
他雙瞳中天通地徹法流轉的光輝,暫時收斂。
隨著雷俊本人修為實力的提高,他天通地徹法所能發揮的作用,也越見神妙。
同為八重天修為境界的葉飛山以見字如麵傳訊,仍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雷俊悄然獲悉。
不過,類似辦法想要發揮作用,仍需雙方身處一定距離內。
並且,當前還隻限於南宗林族和滄州葉族。
想要截取其他儒家修士的見字如麵,雷俊仍需更多積累。
“嗯,還有繼續進步和改良提升的空間。”他連連頷首。
葉飛山那邊,雷俊不用特意關注。
隻要雙方距離不超過一定極限,對方有動靜,雷俊自然便有感應。
他接下來,繼續先前的生活。
身在帝京,各種交遊往來絡繹不絕。
雷俊這趟來帝京洛陽,雖是有專門亮相的作用,但他本人對類似人情往來並不熱衷,隻保持基本的禮數。
外界對此倒是不甚意外。
一直以來,天師府玄霄子道長給外界的印象都是鎮定有禮但疏冷淡泊。
該他負責的事,他從不推脫,一應禮節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了。
目前看來,雷道長也不會因為可能接掌天師之位而改變自身風格。
外界觀察他的眾人,除了心中讚一聲寵辱不驚外,大多借此猜度揣摩未來如果當真出一位雷天師,則天師府整體風貌將何去何從。
自家勢力同這樣一位天師以及龍虎山天師府之間相處,定位又該如何確定與調整?
各大勢力在京城的代表,紛紛將相關訊息,回報各自山門或祖地。
雷俊對此大致有所估計,不過並不在意。
除了基本的人際來往外,他並不多出門。
除了有時候同藺山一起去學宮看看外,雷俊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連雲觀,靜靜揣摩自己新得到的森羅玉璧。
經過一段時間的仔細研究後,雷俊將仔細原先停留在紙麵的設想,同實際的森羅玉璧對照調整後,徹底定下方案。
然後,雷俊開始付諸行動。
連雲觀靜室內,他張開息壤旗和太清八景寶蓑,完全隔絕內外。
碧海丹青筆、上品儒墨、浩然箋和月明硯,在雷俊麵前一字排開。
雷俊不以自身道家法力直接觸動這四類儒家靈物。
他先將自身法力。融入森羅玉璧內。
森羅玉璧表麵頓時閃動瑩潤光輝。
光輝流轉間,凝聚為一束,接觸碧海丹青筆。
經森羅玉璧中間過一道手後,靈力變得中平溫潤,碧海丹青筆被觸動下,沒有抗拒,當即懸浮於半空中。
筆內有海量靈氣,從中自動流轉而出。
然後,在雷俊控製下,森羅玉璧內再有玉光飛出,分彆接觸儒墨和儒硯。
儒墨頓時扭曲,下一刻展開後,仿若黑色的鬆煙凝而不散。
與之相對,名為月明硯的儒硯,則重現皎潔月光,令雷俊麵前仿佛有一輪明月升起。
濃墨煙海和清冷月光彼此襯托下,越發顯得黑白分明。
少頃,墨海直接融入明月內。
先前潔白的滿月,這一刻竟似被染作黑色。
而與之相對,則是原本漆黑的墨海,接下來開始散發光輝。
碧海丹青筆這時投身其中,幾起幾落。
末了,筆鋒開始在浩然箋上連續書寫。
所寫成的文字眾多,但不成章句。
乍看繚亂,但仔細品讀,則能從中體味出浩瀚但簡單的文意。
雷俊不急不躁,看著一張張浩然箋,成功轉為一頁頁書卷。
他並非儒家修行者。
眼下更多是複現自己過往幾十年裡接觸過的各種儒家文華。
待大量浩然箋全部轉為有字的書頁後,就見不止浩然箋消耗一空,餘下的儒墨同樣已經耗儘,碧海丹青筆和月明硯也散去自身靈性,化為平凡。
而那些文字和書頁,這時開始被森羅玉璧的餘光吸納牽引,最終全部融入玉璧內。
玉璧同樣因此發生變化,不再潔白無瑕。
而是整體轉為黑色。
仿佛透明的白玉中,收藏了大量文墨。
看上去,其文華內斂,不如何起眼,但浩然氣深藏,仿佛浩瀚無邊。
雷俊見狀,滿意點頭:“此寶從今日起,可稱之為浩然玄圭。”
他站起身來,墨色寶玉佩戴在自己身上。
雷道長整個人的氣質,頓時為之一變,從縹緲出塵的道家高真,變作才華橫溢的飽學大儒。
不過……
“隻是看上去像。”雷俊自嘲地笑笑:“裝文化人。”
將來如果時機合適,他甚至考慮把這浩然玄圭改成一副眼鏡的模樣……
雷俊搖搖頭,收斂自己放飛的思緒,仔細檢查這浩然玄圭。
有此寶隨身,一定程度上自己再出手,道家法力的外在模樣就變為儒家浩然氣。
至少,看上去像那麼回事。
當然,不是完全沒有疏漏。
如果是修為境界足夠高的大儒,仍然有可能看出端倪底細。
但是……
雷俊向兩邊平舉雙臂。
頭頂上空太清八景寶蓑安然落下,將他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