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雲!”
八長老大駭,不知是何方而來的刀刃,一看大廳之中局勢,正道門派或多或少都有動作,唯有魔族二人如身在戲院安然自在,立刻如同混身淋透涼水,但還未等他思考,就見鬥篷怪人袖子裡湧出無數漆黑蟲子,向他漫了過來。
八長老見識過被無數蟲子攻擊過後的慘狀,立刻祭出護體法器在周身上下籠罩在一座透明罩子下,漆黑蟲子瞬間就密密麻麻爬上了透明罩子,將其牢牢困住。
與此同時,琴家族長被離得較近的閔島糾纏上,對方竟然不是元嬰期實力,琴家族長幾次想拿出自己的法器施展音攻卻屢屢失敗,對方卻遊刃有餘。
有餘到還能冷聲開口質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計劃提前了?”
琴家族長麵上全是汗,聽得雲沉道:“咳咳,有顆棋子出了錯,無妨,新蠱已差不多煉成,擒下他們就是。”
話落,琴家族長感覺眼前寒光一閃,閔島手中寒刀就已刺入他胸膛,一股陰寒靈力順著刀柄傳遞出來,一瞬間感覺像被凍住了一樣,但輕微的波動終於讓琴家族長察覺到了麵前人的真實實力。
“大乘期……你,你究竟是誰?”琴家族長咬牙驚道。
閔島冷漠將劍抽出,將麵前硬如冰雕之人隨意推倒後,眼神又瞄向方大將和公子星舒,看了一會兒又看向被無數黑鳥和一隻灰白巨狼纏住的方銅月錦等人,麵上帶了一點猶豫。
正中央公子星舒和方大將二人合力在短瞬間占了上風,在方大將正麵招架之時,公子星舒則攻擊宸旭爍暴露出來的關節,企圖將人放倒。
方大將努力招架著麵前力氣越來越大的怪物,對著公子星舒怒吼:“你在做什麼!殺了他——!”
然而鋒銳的王道之劍也隻能在對方鱗片上刮出道痕跡,公子星舒再次嘗試用劍道清心訣去衝擊宸旭爍的識海。
借助血緣關係,劍道清心訣在公子星舒嘗試了十多回後,終於得到了聯係,突破入宸旭爍的識海的瞬間,公子星舒看到一片混沌的空間,到處是尖銳的碎片。
【二哥——宸旭爍——】公子星舒發出一聲怒吼!
【醒來!!】
方大將察覺到怪物的力道忽然收了,那雙血紅的雙眼恢複了一點清明,但方大將哪管那麼多,立刻收刀橫揮,當下就要將怪物橫腰劈成兩半!
然而另一把寒光匕首更快!直接橫空飛起割斷了方大將的咽喉!站在不遠處看著的閔島冷眼看著,隨手輕揮,那把寒光匕首繼而轉了個彎就飛快刺向公子星舒。
“宮主且慢。”雲沉忽而在此時開口,匕首頓在了公子星舒頸間。
宸旭爍恢複清明的一瞬間就被麵前人破了的喉嚨噴了滿身血,溫熱,鮮紅,帶著濃烈的氣味一瞬間帶來巨大的刺激,讓宸旭爍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閔島無聊地掃過一眼,扭頭看向雲沉,淡淡問:“島主請講。”
雲沉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大氅,病態的臉因為喝多了酒泛起一絲紅暈,大氅下伸出一隻手指來輕飄飄指了指被匕首架在喉前的公子星舒說道:“他不能死。”
“我等的小東西還要靠他引出來呢。”
公子星舒聽完心裡湧起一絲不妙,莫非這個“小東西”指的是——
就在此時,爆炸聲和濃烈的煙霧瞬間在大廳內爆發開來,霧茫茫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不遠處響起來“叮!”一聲脆響。
“嗯?”閔島感覺麵前一陣微風刮過,隱約覺得不對,於是不慎熟練地掐起一個颶風口訣,等過了一會兒濃霧散去後,眼前局勢卻又有了變化。
圍攻方銅和四峰主的黑影少了大半,裡麵似乎少了一個人,他想不起來,但不重要,最關鍵的是麵前的公子星舒和宸旭爍不見了,地上隻躺著一把裂成兩半的匕首。
匕首隻是閔島隨便找來的下品法寶,斷掉了倒也罷了。
隻不過眼看血跡從中央地板拖到大廳外,閔島心煩地皺起了眉,冷聲說道:“跑了……不妙,他們進了海裡,有東西阻止了我的神識。”
雲沉卻似乎很高興,哈哈哈哈笑起來:“……就是它,就是它!”
一邊說,雲沉一邊起身,雙眼露出狂熱又興奮的光芒,激動到一邊咳一邊說:“無妨,小東西逃不掉的……咳咳,快快解決這裡的人,咳咳,然後發布通緝,不對,還不能急,我們還要處理好島上的事情,但可以先通緝……讓各處開始行動,尤其是宸國……咳咳咳咳……”
閔島無所謂地點點頭,隨即看向還剩下的八長老和四峰主,緩步上前。
“你們的合作是假的!!”八長老作繭自縛,又見其他幾個門派的人死得死倒得倒,怒吼:“還有你,叛徒——!”
方銅被數隻黑鳥連番攻擊,渾身已沒有一塊好肉,後來一個不慎被灰白巨狼拖走分了屍,四峰主什麼都看不見,聽得周圍不斷傳來的慘叫,更辯不清方向,便隻得以鋒銳劍勢在周身劃出安全範圍,護著身後的月錦。聽見八長老的臨死前的痛呼,四峰主心生悲涼,趕緊傳音給月錦道:“徒兒,一會兒我用劍訣還能拖住一時三刻!你乘機趕緊跑!回駐地去通知澤野和慕容垂,讓他們……!”
話音戛然而止,一柄閃著紅光的靈劍從背後將四峰主慕情真人刺了個對穿。
四峰主不可置信地開口:“徒、兒?”
“對不起,師父!”月錦眼角眼淚順著臉滑下,害怕地渾身發抖,但雙手依舊緊緊握著她手裡的劍。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了,師父,安心走吧!”
這是四峰主失去意識前,聽到他的愛徒,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
“嘩——”
海浪翻滾,一條條白線前仆後繼,不斷拍打在岩石上,發出一陣又一陣嘩嘩聲。
海鳥在天空焦躁地盤旋著,澤野站在淩空山巨形的飛舟前甲板上遙望遠處的海,麵容沉靜,一如平常讓人覺得如高山寒冰一樣不易靠近。
“澤野師兄。”身後有淩空山弟子前來彙報:“慕容垂師兄收到四峰主傳信,四峰主要隨星機閣尊者一起走,不回了,令我等開船啟程。”
“嗯。”澤野淡淡應聲。淩空山第五峰無情峰僅兩人,這次來的隻有他,整個船上的弟子大多還是第六峰來的,慕容垂派人來告訴他也隻不過是走個形式。
心知如此,澤野想到不過剛響過沒多久的鐘聲,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妥,於是叫住了欲走的弟子,問道:“四峰主不回了,第三峰親傳可上船了?”
來彙報的弟子一問三不知。
澤野:“……”
“不好了!魔修殺人了!所有弟子戒備——準備開啟防護劍陣!馬上開船!”
遠處又狂奔來一個弟子大聲呼喊,但應該是眼神不佳,快到近處發現自己想喊的人旁邊還站著澤野時,立刻露出了驚嚇的神情。
“慕容垂下的命令?”
澤野的語氣不自覺嚴厲了起來,對那不小心跑來的弟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