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是夫人吩咐送去辛姨娘那兒的珠寶玉石。”
春纖得意的臉瞬間僵住,轉身利索地跪在地上,“是奴婢蠢了。”
靳辭盈小臉上笑意盈盈,絲毫不見動怒,居高臨下地看著春纖,“起來吧,在外頭動不動就跪下像什麼樣子。”
春纖這才敢起來,站到靳辭盈身後,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靳辭盈眉眼彎彎,語氣輕柔,“看樣子母親很是看中這位辛姨娘。”
“真是好運道。”
大小姐最是和善溫柔,這是府中下人的共識。
因此婢女大膽回道“夫人說這是府中近幾年第一個孩子,要著緊些,不僅賞下了燕窩等補品,還吩咐奴婢等將玉石珍寶送去落雁居給辛姨娘把玩呢。”
“你去吧。”
回到院裡,靳辭盈麵色一沉,小小年紀竟有幾分陰鬱之色,和下人麵前的溫柔可親、老太太麵前的嘴甜嬌俏截然不同。
靳元回和靳辭盈年紀大了,早在去年就離了徐婉宜的主院,分院而居。
轉進內間,靳辭盈也未發一語,春纖心知不妙,跪下隻顧著求饒“小姐饒命。”
春映麵色平靜,仿佛春日沒有波瀾的湖麵,顯然是習以為常。
坐在妝鏡前打量著自己,靳辭盈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懶懶地問道,“錯在哪兒了?”
春纖心頭狂跳,小姐還願意問,就是還有機會。
上次那個賤婢在侍候小姐新得的花時不上心,多澆了水,害得幾株珍貴的海棠竟有枯萎之象,小姐一言不發,那婢子還以為逃過一劫,轉眼卻被做成了花肥。
想到這兒,春纖打了個冷戰,小姐小小年紀,心思之深,手段之陰毒,教人不寒而栗。
春纖一狠心,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兩巴掌,那聲音清脆,確實是下了十足的勁。
“奴婢不該在外頭多嘴多舌,給小姐丟人。”
以為是夫人賜給小姐的,結果是賞給姨娘的,說出去都覺得打臉。
何況靳辭盈一直以自己是武安侯嫡女為傲,如今輸給一個姨娘,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要不是春纖多話,自己怎麼會在一群奴才麵前丟臉。
春纖的臉迅速腫了起來,口腔已經感覺到了鐵鏽味,血混合著口水下咽,嗓音有些含糊不清。
靳辭盈從妝匣裡取出一根赤金如意寶石簪,冰冷尖銳的簪尾在春纖臉上遊移比劃,春纖感覺仿佛一條毒蛇在遊走,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簪子一路向下,到了春纖的下巴,春纖此時已經是冷汗涔涔,靳辭盈才覺得無趣,將簪子丟進匣子,大發慈悲,“下次再這樣,你的命就彆要了。”
“八寶匣裡有母親給我的上好的藥膏,能讓肌膚如新,你取一瓶去,這幾天就不用伺候我了,在屋裡休息,省得外頭以為我苛待下人。”
“是。多謝小姐。”春纖死裡逃生,擦一擦額上的冷汗,出了院門才敢大口地呼吸。
靳辭盈嬌俏的麵容扭曲到極致,眼神怨毒,像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那賤婢,竟然敢爬上父親的床,還有了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