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媛眼睛裡漾出笑意,“娘,你就放心吧,我都知道的。每日入口的飲食,我都會給大夫另外看過。”
這個孩子關係到今後的榮華富貴,辛媛著緊得很。
“夫人沒有孩子,十幾年之後,指不定是什麼下場呢。”
辛母見辛媛如此明白,便也不再多說。
隻是兩人沒有看見門口的衣角一閃而過。
很快到了分彆的時候,辛媛眼中泛起淚花。
“娘,這些你拿著,日子也能好過些,還有,回去給小弟交先生的束修。有什麼難處,記得來找我。”
辛媛取了一包銀錠,塞到母親的手裡,又挑了幾匹柔軟舒適,卻不至於太打眼的料子,讓文杏送辛母出去。
靳辭盈遠遠地看見一個仆婦模樣的人出府,問身邊的春纖,“那是誰?”
“聽說夫人恩準辛姨娘母親進府一見,算算時辰,也該離府了。”
“什麼臟的臭的都想攀上侯府,真是不知所謂。”靳辭盈冷笑一聲。
另一邊的正院。
落雁居的丫鬟小鵝正在憤憤不平地向徐婉宜告狀。
“姨娘說夫人沒有子嗣,以後還不知落得個什麼下場。”
翠縷一聽,怒發衝冠,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簡直像是要吃人。
“這賤人,要不是夫人抬舉,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過?這才得意了沒幾天,就如此忘形,可見不是個好的。”
一向沉得住氣的翠微,也忍不住皺眉,“真是不像話,剛剛懷上就敢對夫人指指點點的,要是誕下小公子,莫非還要當著侯府的老太君不成?”
翠微這話說得很刻薄,一點也不像她平時的作風,可見是氣極了。
跪倒在下的小鵝抖了抖,沒想到夫人身邊一向穩重大方的翠微姐姐也有這樣的一麵。
徐婉宜正在和自己對弈。
纖纖素手拈起一枚黑子,棋盤之上的困局一如現下,讓人忍不住煩憂。
“辛姨娘是你的主子,你為何寧願背主,也要向我告發?”
翠微、翠縷打量著麵前的小丫鬟,確實很可疑,辛姨娘如今有身孕,前途不可限量,她院子裡的人為什麼跑來正院挑撥是非?
難道是故意激怒夫人,讓夫人對她下手,從而被老夫人、侯爺厭棄嗎?
小鵝聲音堅定,“夫人或許不記得了。奴婢從前在老夫人那兒伺候,失手打破了老夫人心愛的流霞花樽,是夫人為奴婢求情,免於一死。夫人的恩情,奴婢至死也不敢忘。”
徐婉宜點點頭,“你先回去吧。今日你為我做的事,我都記在心裡。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見小鵝離開,翠縷忍不住“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那辛姨娘表麵上一副怯怯的樣子,私底下也敢揣度夫人您。”
“白費了那些好東西,竟然是喂了狗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給她個教訓,就不知道這偌大侯府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
徐婉宜落定最後一子,在棋盤邊角處,就是這樣一枚看似無足輕重的棋子,扭轉了整盤局的頹勢。
“急什麼?彆臟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