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眼一眯,神色滿是探究,“日日在府中養著,怎麼會驚懼交加呢?”
這意思就是懷疑徐婉宜在背地裡用了什麼手段。
徐婉宜神色自如,“在辛姨娘有孕之初,孫媳就免了辛姨娘的晨昏定省,補品也是一日不落,實在不知辛姨娘驚懼的緣由。”
老夫人敲打道“做侯府的當家主母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最緊要的一點就是要有包容之心。”
“你入府三年,也沒有為侯府開枝散葉,如今辛姨娘有孕,你當儘力操持,力保子嗣無虞才是。”
徐婉宜恭敬道“謝祖母教誨。孫媳自當謹記。”
“姨娘如今驚懼交加,隻怕累及子嗣,老夫人福氣深厚,不如去落雁居探望一番,也可安辛姨娘之心。”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看來真不是徐婉宜在背後搗鬼,一行人向落雁居去。
*
落雁居。
自從上次靳淵說出了那番驚世駭俗的話之後,辛姨娘就日夜難安,靳淵是侯府的主人,哪怕一時被其他事絆住了,事後想要讓這個孩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多的是手段。
隻希望侯爺不要再來了。
日思夜想,人都憔悴了許多。
文杏一想起自己曾經仗著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把小姐放在眼裡就兩眼一黑。
早知道侯爺並不把這孩子放在心上,她這麼上心做什麼?
主仆都是一臉懊喪,整個落雁居死氣沉沉。
“侯爺到——”
門口響起通傳。
辛媛一個激靈,像是如夢初醒,又不敢不起身,隻能強作鎮定。
“妾身見過侯爺。”
靳淵淡淡地叫了起。
“今日來為了什麼,你應該清楚。”
辛媛麵色蒼白,試探道“是為了上次的事嗎?”
希望不是……
“嗯。”靳淵肯定道。
辛媛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心裡害怕極了,指尖都在顫抖,聲音發澀“那侯爺是想……”
靳淵示意,身後的小廝低眉順眼地端著托盤到了辛媛麵前。
裡麵是一碗深褐色的湯藥,氣味十分苦澀,猜猜也知道這是什麼了。
“是你自己喝還是我讓人伺候你喝?”靳淵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強硬。
辛媛心臟緊縮,隻覺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想要遠離那碗墮胎藥,但小廝見辛媛麵露退意,端起藥步步緊逼。
辛媛被逼到牆角,萬般無奈,隻能尖聲道“侯爺為什麼如此殘忍?這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他還沒來得及到這世上看一眼,竟然就要被父親親手扼殺!”
隻希望她的動靜足夠大,可以引來夫人。
“既然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靳淵眉目冷沉,不為所動。
小廝見辛媛百般不情願,一手轄製住她的下巴,道一句得罪了,就要往辛媛嘴裡灌藥。